警告的眼神，不是錯覺。
我回到單身公寓後，杭世楠坐在沙發上等我，問我為什麼找苗壯。
我說：“你說那套房子能升值到兩千萬，之後又說我是傻子。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逗我？我總得找個信得過的律師問問吧？”
杭世楠的胳膊搭在扶手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臉有些陰。
我心虛，“不然你以為呢？”
他朝我招手。
我坐在他身邊，他胳膊繞過我肩膀，把我摟在懷中。
“小彤，你問房子的事情，不找房地產中介，找律師？”
我支吾兩聲，“那你說，我為什麼找苗律師？”
他捏著我耳垂揉捏，耳釘紮在耳後的嫩肉上，刺疼。
我側頭躲閃。
他把耳釘咬下來，“苗叔要見你。今晚上。他請你我吃飯。”
我被他抱在懷中，明知躲不過，仍想躲。他的話與我而言，含糊不清，我悶悶點頭之後，問：“你剛才說什麼？”
他放開我，“去換身衣服。”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過關，心提在嗓子眼，手心都是濕汗。
杭世楠推著我進臥室，拉開衣櫃，親自選了一件黑色長款毛衣，杏粉色毛呢鬥篷。
我換好衣服，他把一款熒光白的貓眼項鏈掛我脖子上。
不得不說，他挑衣服的品味很好。
鏡中，他站在我身後，雙臂摟著我，頭枕在我肩上，嘴角微微翹起，“你最好換個發型。”
我愣愣地問他，“你會給其他女人挑衣服，配首飾嗎？”
他說：“你是第一個。”
我不信。我若是第一個，他怎麼做的這麼熟練？
他笑了，貼著我臉頰說：“傻瓜，我媽是第一個，不過她不算數。”
媽是親人，不是戀人。自然不算數。
我明知道他哄我，仍是很開心。
握住他放在我腰間的手，側頭回應他。
我們到古建小巷，苗壯正在做飯。
一個小圓桌上擺著銅火鍋，鍋下麵燃了一塊白蠟，火鍋邊擺了兩道熱菜。
我把外套脫了，套上圍裙，進廚房。
苗壯正在煮餃子，頭也不抬，讓我做餃子蘸料。
我問：“叔，餃子蘸料，配點啥？香油？大蒜？嗯，還有芥末……”
杭世楠進廚房，把我擠開，“笨手笨腳……我來。”
苗壯說：“小杭，你不要欺負人家小姑娘。”
杭世楠說：“你問她，我欺負她沒有？”
我咧嘴，“沒有啊。”
苗壯用漏勺盛出餃子，扭頭對杭世楠說：“人家忠厚，才不和你計較。你別得寸進尺。”
杭世楠冷哼，“分明就是她占便宜。”
我忍不住笑了。
拌嘴的杭世楠，挺可愛的。
但可愛的人，有著讓人厭惡戰栗的一麵。
我心情變得很糟糕，扭頭走出廚房。
這頓飯，我吃出了年夜飯的味道。以前都是我和姐姐兩人過除夕，家裏很冷清。現在火鍋冒著熱氣，苗壯和杭世楠一言一語說話，很熱鬧。
吃完飯，苗壯指揮杭世楠洗碗，問我：“你覺得小杭是個怎樣的人？”
我撓撓頭，很為難地說：“他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壞人。”
苗壯意味深長地皺眉，“具體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