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有一點忍不住想笑，然後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房子裏真的沒有別人，我說，“我給講兩個故事，第一，曾經有人因為約炮染上性病，第二……”這個故事更加危言聳聽，在講之前我覺得我需要深呼一口氣，以及強調所謂“約炮”一詞，其實最近幾年才剛剛聲名鵲起。再早一點，人們更經常的方式是去夜店或者酒吧，並且對於那裏麵會發生或者將發生的事情心照不宣……哦，對了，那時候的那個詞叫“ONS”①。
這個故事就是：
在一家夜店裏，一個男的花了好長時間去撩一個不正眼看他的女人，撩得高潮迭起，正要進去的時候，他的哥哥一腳把他踢開、取而代之……然後他哥哥得了性病。這個男的得了愛無能。
“哈！哈！哈！”我說。聽說安全套確實可以避免艾滋病，但那是因為艾滋病毒“顆粒”大的緣故，但是性病的“顆粒”小，所以避免不了。所以如果執意要走這條路，怕是還要具有相關方麵的知識，並且思考在真正開始之前，如何又能做好檢查工作、又不會因為被發現而破壞氣氛。
這是我的一些看法。
不過我沒有跟Mr.Big說。因為Mr.Big其實是屬於年輕時候已經開心過了，然後準備收起雙腿正常生活的群族。而他們那一代，很多人真的是因為染上性病從此告別“江湖”的——至於為什麼“約炮圈”就是不能把性病徹底治好、連這是“約炮”起碼的禮貌都不知道，我想一定是因為像木子美那樣的作家還是太少了。當然也包括婦科病。有些男人帶著婦科病傳染給女人，自己卻渾然不知、也不去治療。
還有一個故事：
一個女孩曾經嫁過一個還有睡男人癖好的男人，染上了婦科病。這個男人拒絕接受檢查和治療——多年後他解釋說這是因為他內秀和沒見過世麵導致的。但是在這個女孩拒絕和他同房之後，他就繼續出去拈花惹草，然後還把責任推給這個女人，說她“性冷淡”。並且堅持讓這個女人為他生孩子，好像這個女人沒有感覺。一直欺負這個女人到離婚，沒有任何改變。
“忘記給你補充數據了，”東方娜說，“離婚之後他還越發地變本加厲，簡直就是停不下來。反正他媽會幫他做危機公關，在他媽構述的世界他永遠都那麼完美，他也完成了生‘子’任務，他也不用養家。”
“最近想起來該賺錢花了吧。”郭羅羅說。
“也包括接觸上了正經八百的同性戀組織。”抖了一下報紙，凱說。
哦，這個男人是我的前夫。還有我真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總是要肩負那麼沉重的家庭使命，但是卻和所有的人假裝不熟——內心的鬼胎足月了，還不生下來嗎？但是我絕對是直的。
“我也是。”Mr.Big說。然後關掉了視頻。然後我又在群裏收到了他的消息：“跟你說你的那個腦殘粉，竟然有時認為我喜歡她。”
呃。我說：“她怎麼建立這麼強大的邏輯的？”
Mr.Big說：“其實她要幻想，胡亂幻想的也挺多的。但是問題在於她真的以為自己是正常人，還做好了一切準備讓一切發生，還讓我知道。”
群裏一陣各種表情。然後有個人說：“因為她覺得她有過機會勸你和你的前夫不合適，所以她覺得與你特別接近。”
我說：“為什麼還是沒有人告訴她，這種機會其實從都到尾都是論斤批發的呢？”
又有人埋怨：“你倒是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時候知道她是腦殘的？”
我說：“我倒是懷疑過。但是不去戳破，是她不肯覺悟——總而言之最明顯的一次，是大約一年半之前參加完一個活動回來，她跟我說：‘一舉一動都經過修飾真好，我也要一舉一動都經過修飾’。然後我發現，她沒有等級觀念。她就是那種女人堆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總會直愣愣往前衝的女人：她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要回報嗎？那你們看著給，然後記得把我們付出的等價交換哦！”“好的。”有人說。
—番·外—
說實話昨天坐在馬路邊，我覺得如果這本書真的是中國版的《欲望都市》，它的背景選的更加好了：一個更具有廣泛代表性的中等城市，既可以連接農村，離大城市也不是特別非常遙遠。這裏也有很多人有欲望、性生活開放，隻是我不理解為什麼他們一定要裝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不過我覺得更有趣的，卻是我花了一點時間去查看過去兩三個月寫過的故事，我發現無數路人馬為了拔得頭籌在其中各種混戰、誰也不肯讓誰，可是故事甚至都完全沒有展開，寫到第十集，獲勝者忽然說：“OK，我贏了。這個故事結束了。”
婆娑娜（音為nuó）說：“其實NewYork也沒有那麼大了。你要知道這個。”很多其他城市其實也強調過這一點。但所有人最主要的核心思想還是：就像不要妄自尊大一樣，也真的沒有必要妄自菲薄。
我說：“我真的想不起來《欲望都市》裏還有什麼故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故事到底是應該寫三十集、四十集，還是五十集。
我隻能說也常能想起來《老友記》什麼的，我感覺還不錯。
魏蘭恩說：“聽說你最近拒絕了上麵派給你的‘議事班’。”婆娑娜“嗬”地笑了一聲，放下了剛才還捧著在嘴邊熱可可。我聳了聳肩。
“不是什麼‘議事班’，”我說，“也不是拒絕。”你知道就是像電視劇中皇後坐在上麵，一群人下邊坐成一團兒說事的那種團體——不過沒有那麼多派別，明爭暗鬥的。我說：“我覺得可能不太適合。較真的說我可能覺得這種形式有一點像依附男人而存在的，她們在那種形式裏已經是最先進的了。但目前至少就我來說，我可能真的需要一點個人英雄主義。”葉維珍終於捏住了掉到她手上的蜘蛛，輕輕放到了地上，擦了擦手，繼續切手裏的牛排。
葉維珍聽得很認真，也不時發表更有力的意見，引得其他人聽的更認真——是的，這時我們已經到餐廳吃晚飯了。對了，別說，葉維珍還真有點像《欲望都市》裏的夏洛特，哪兒哪兒都像。外表像，表情像，連吃飯的樣子都像。她也是一名投資顧問。
不過我會被扣上一頂大帽子叫“拿來主義”嗎？
瑪麗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我說：“這個話怎麼這麼耳熟？”
瑪麗說：“你說的。”然後拿出錢去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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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幻肢痛：指人在肢體缺失後出現的肢體疼痛的幻覺。
②ONS：OneNightStand（一夜情）的英文縮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