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直到世界盡頭(2 / 3)

我被氣跑了之後Mr.Big手舞足蹈地出來道歉,我問Mr.Big:“你在這個產業的投資比重是最大的嗎?”Mr.Big說:“不是。”我說:“你在這個產業的當地資源是最豐盛的嗎?”Mr.Big也說:“不是。”那事情就有意思了:人家要當土著帝皇,追求的就是有錢有勢、日益封閉,你打破這種格局,不修理你(是的很可憐,修理到了我的頭上),就怪了。與此同時我想起來一次我對有個人說:“要學會檢點自持,尤其小心媒體。”那個人很有意思,結果他翻出來一則舊聞,對我說:“Sophie你看,這是媒體對我們集團地產的爆料,地表塌陷耶,地表塌陷!什麼事情都沒有!”而且還很興奮。事後有人說:“是的,有可能你在告訴Sophia之前沒事,花一點小錢就把這個小媒體搞定了,但是在你告訴了Sophia之後,這個事情就不一定了。”是的。尤其你要知道有可能有一天你還會碰到我的爆料,但是如果我比你有錢有權的多,我手裏握有無數的權柄,我代表所有新聞集團,我還特別追求這種極端的境界,你根本買不定我,我還反過來影響你。你會不會後悔你還不如聽我的?

他們不是把責任推到Mr.Big身上,說“是Mr.Big讓我這麼做的”嗎?Mr.Big集團的人想要把這些人收了,所以出來打圓場:“因為你太向往自由,他一直沒有安全感啦。”我心裏想:“你就蒙我吧!我又不是第一天在這類地方生活。現在知道有老板好了。那些人自作主張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還有個老板呢?”但是我有一點懷疑這些事如果有劇本,這劇本肯定本來就是這樣寫的:在我遇到這群人做的事情之後,我拿到了一筆巨款的支配權。

Mr.Big還想和我爭,被我拒絕了。之前他想讓我自己主動出去爆料說:“啊!Mr.Big想要娶我了,我好幸福啊!”

我那麼說了,但是他私人旗下的蠢貨,也就是所謂我的一部分看著我從光屁股長大的老鄉,認定這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在瘋狂倒貼Mr.Big,我還貼不上,他們還要幫Mr.Big教我看清真相,教我不要再做夢了。早上我說了這些事,聽說Mr.Big怒了:“就是要這麼對你,就是攆你出去,不讓你進商場。”不過我想申辯的是我根本就沒想去他家商場,更沒想買家居用品,更沒想把我和他的事情告訴不認識的人,是他非纏著我、采用極端手段逼我出去的,我還知道像是這些不能聽從統一調配的蠢貨,我每去一次都是折壽——譬如說別的女人出門逛商場,人家逛的那個叫商場,我逛的叫什麼?

我逛的叫鋪子。

就是現在商場的鋪子都是賣給個人,然後體現集團意誌,統一運營,定期分紅的。但是讓某些業主放心、別動不動就出來招呼客人簡直就比讓他去死還難。換句話說,你要再有點名氣,你出門逛個街也就和死差不多。因為你還要動不動就遇見很多鋪子的業主。他在頭上寫滿了“我不是聽小道消息知道你要來跟過來的,你裝看不見”,你也要在頭上寫滿了“哦哦,又有人要我假裝我沒看見他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一隻狗喲!他家有多少錢?”所以如果早上起來Mr.Big問我:“你愛我嗎?”我怎麼說?我說我愛你的集團意誌超過一切嗎?

我問Mr.Big:“你這是什麼創業思路?你用玻璃整個店都封起來,然後說:我們就是要維持這種極致奢華,店裏一個人都不上。你們不要進來看啊,你們不要進來買!你們看,你們就在玻璃外邊看!店裏一個人都沒有?就是說現在中國新思路之下的商人,玩的都是這樣追求極致的個性,對嗎?”我又說:“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你不是這家店比重第一、當地資源最豐厚的投資人了。”然後就好像電腦按下了DELETE鍵,我覺得是時候結束了。反正他們也不歡迎我。

不過說實話手裏有一份工作,有一部分是獨立的,也確實有這樣的好處:就是當你不想看別人臉色的時候,你可以走。如果說以前我還有點不好意思,現在我真是要明目張膽說:我真的受夠了這種層出不窮的演出事故!Mr.Big說:“如果不是你真的自己出去,還真是一直被蒙在鼓裏呢。”哦,這是因為有一群人不停對Mr.Big說我非常難伺候和不好相處,Mr.Big說:“不是很好嗎?”我叼著勺子,看了一眼心裏說:可憐天下老板心!都什麼節骨眼了還給員工拉戶。不過我猜你就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是因為你旗下有男性中層擺脫不了女性牽製的緣故。

不管是下屬、同事,還是老板太太,在職場上當一個男人意識不到自己會被女人控製的時候,到底誰是上司?當然發生了這種事,就一定又會是某一個飯局的幽默談資——還是有那麼多女的以為自己靈性衝天,第六感男人完全不是對手沒人知道、也沒有人管。這就是中國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