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待梁逸軒回過神來,就看見繆嫻微微皺眉,手裏握著那隻茶杯,連忙伸手接下茶杯,蹙眉說道:“這麼燙的杯子,怎麼就攥在手裏?”

“奴婢該死。”小丫鬟慌忙跪在地上。

“毛手毛腳的丫頭。”梁逸軒麵色嚴肅地說了一句,又叫來立在門口的小廝,接著說道:“帶她下去領罰吧。還有,去請陸先生到舒雲榭,再叫慶兒過來。”小廝領命而去,繆嫻心裏暗自自嘲,自己與熱茶倒還真是有緣,隻是自己怎麼會一下接住那茶杯?再轉念一想,陌紗身懷武功,自己怕是離她越來越近了。

忽覺得有一道視線射向自己,有些冷,繆嫻抬頭一看,竟是坐在對麵一直不發一語的鄭親王,那眼神裏有懷疑,有疑惑,也有壓力。慌亂的移開自己的視線,繆嫻見慶兒進了書房,便轉身向梁逸軒言道:“先生,繆嫻有些累了,先退下了。”

“嗯,你回去好好歇著,我晚上去看你。陸先生隨後就到,內服外敷的藥一樣也不能少了,照顧好小姐。”後半句話顯然是對慶兒說的,伶俐的丫鬟忙應了下來,繆嫻也向鄭王爺福了福身,轉身隨慶兒出了門。

兩人剛走不久,鄭翌清便裝作無心,隨口問道:“你對這丫頭可是越發的好了,不知這美人是何來曆?怎麼都沒聽說過?”

梁逸軒輕笑搖頭,說道:“鄭王爺日理萬機,那裏是什麼人都聽說過的?這丫頭的來曆,現在還不知道,不是什麼凶惡之徒就是了。”

“嗬嗬,梁太傅真愛說笑,那麼個小姑娘能是什麼凶惡之徒,隻是會些武功罷了。”說完這句話,鄭親王端起茶盞,喝了口茶,又偷偷地拿眼瞟著梁逸軒,見對麵的人臉上沒什麼變化,便放下心來,想必逸軒他是知道的吧。

對麵的人雖然神色不動,可心裏也是另一番滋味,隻是這二人對麵而坐,誰也沒接著往下說,轉而把話題轉到了梁家的前途上。

“太子已經開始動手了,”梁逸軒靜靜地說著,將之前梁家所經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鄭翌清聽,看著他越皺越緊的眉頭,梁逸軒接著說道:“梁家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太子生性多疑,若這次不是覓得良計,家父怕是要冤死獄中了。翌清,要真是有那麼一天,你就應我件事兒,可好?”梁逸軒的語氣很是懇切,目光直視著鄭王爺。

“你我之前莫說一件事,就是拚上這條命,也在所不惜。”鄭翌清目光炯炯,兩人依舊是對麵而坐,隻是屋裏的氣氛與剛才截然不同。

“若真有那麼一天,梁家一脈無論如何也是保不住的,隻是那個丫頭,記不得自己的身世,到時還請你護她周全,側妃也好,夫人也罷,安排她嫁進王府,好生照顧,切莫讓她再受委屈。”梁逸軒說著語氣漸輕,垂目歎氣。

鄭翌清起身往窗邊走,緩緩地說:“到時候也要她願意才行啊。”

“我自然會安排好一切。”梁逸軒沒有抬頭,聲音很輕,接著又是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繆嫻和慶兒進了舒雲榭院子的時候,香伶正守在屋門口,像是在等著小姐歸來似的,遠遠看見二人,便快步迎上來,說道:“小姐回來了,剛才雁兒姑娘送了剝好的新鮮蓮子過來。”

一聽到蓮子,繆嫻又想起了與先生今晨泛舟時的情景,不禁紅了眼圈。站在一旁的香伶和慶兒不明就裏,連忙扶著上前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可是因為手上的傷?”慶兒這麼問了,香伶才看見繆嫻的左手有些紅腫,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聽見門口的小廝說:“小姐,二位姑娘,陸大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