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她對三皇子稍稍親近了些。
她微微一笑,“好得很,有人倒黴我就更開心了。”
兄弟倆都是一愕,繼而眸中泛起如出一轍的笑意。
臨別時,蕭懷風掃了一眼她身後的綠漪,說了一句:“你身邊這丫頭膽識不錯,不過最近該注意些。”
她點點頭,“多謝九殿下提醒了。”
蕭雲琪今天在綠漪這裏丟了麵子,緩過勁來一定會報複,不過她也不懼,國師府裏雖然不是什麼險地,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作怪的地方。
蘭家小公子早已經護花去了,一場詩會成了打臉專場,他們走後貴女們麵麵相覷,也失了玩樂的興致,反而聚在一塊討論起來。
蕭雲琪在蘭哲的一路護送下回到蕭王府,被得了消息的如夫人緊張地迎了進去,蘭哲作為蘭家的寶貝也得了她熱情的招待,可惜喝了一肚子的茶也沒等到“服過藥”的心上人蘇醒,最後失落地回家了。
其實蕭王府裏哪有什麼老大夫讓人建的藥井?
隻是丫鬟生出急智哄人的鬼話罷了。
蕭雲琪在蘭哲關切的注視下被丫鬟塞了兩顆甘草丸進嘴裏,和著冰涼的井水咽下,死活不睜開眼睛,直到丫鬟稟報蘭公子已經走了,她才氣狠狠地坐起來,劈手給了那丫鬟一巴掌:“滾,看我笑話很得意是不是?去,拿蜂蜜水來。”
甘草丸其實並不難吃,可是這幾年好日子過慣了的蕭雲琪是一點藥味也不愛沾的,現在一嘴怪味,加上之前受過的屈辱,當然要找個由頭發泄出來。
丫鬟挨了打也不敢表露出委屈,生怕被夫人派來保護縣主的暗衛告狀,丟了差事是小事,要是像綠漪姐姐那樣……她小身板一抖,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敵人。
對於蕭雲琪來說,最了解她的不是她這具身體的母親如夫人,而是近一年才接觸到她的蕭佑薇。用不著九皇子提醒,蕭佑薇也知道她一定會選擇報複綠漪。
就在丫鬟離開後,蕭雲琪果然喚出了阿七。暗衛是藏身於黑暗中的盾牌和尖刀,阿七沒有辜負這個職業,他隻覺得辜負了自己昔日的熱血。
心頭一歎,阿七跳下來準備聽候差遣。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私下裏惡毒刁蠻的縣主今天沒有陰惻惻地支使他去殺人,而是瘋了一樣跳下來對他撕打,邊打邊罵,怪他當初沒有去檢查好綠漪的屍體,怪他沒斬草除根。
她把今天從綠漪那裏受的委屈化為怒火發泄在阿七身上,女人如果心裏有怨恨一定要當場清空,否則就會沉積在心底,總有一天火山爆發。
蕭雲琪知道阿七武功高強,忠心耿耿,一直以來她念在這人是母親指過來的暗衛,就算她知道這人經常假善心發作,下手沒她交待得那麼幹淨利索,也往往選擇放過,怕驚擾了母親。偶有抱怨也不好發作得厲害,心裏早就積了不少負麵情緒。
向來順風順水的她近半年來卻總是失利受辱,今天不知道哪裏竄出的火氣,竟然把賬算在了阿七頭上,都怪他,如果他能解決好那些跟她作對的人,她哪裏會遭這些罪?
阿七不明所以,她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其實也不疼,他就沒有閃躲,可這是一朵帶毒的花,她不痛快的時候會把毒液經過小嘴噴灑出來,澆得他一頭一臉,滿心厭膩。
這種厭膩經過數年的發酵早已經接近頂峰,最終在她那句“有娘生沒爹養的東西”中徹底爆發。
蕭雲琪隻覺得被一股巨力推開,整個人不受控地向後摔進床鋪,瞪大了眼睛:“你!你敢推我!”
阿七冷笑,這個蠢女人,真以為自己做了她的暗衛就是她的奴才嗎?
他拔刀,鋒銳的刀尖緩緩從她衣擺斜著向上,掠過心口,最後停在她鼻尖一指的距離,蕭雲琪驚恐地盯著那點寒光,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