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喬飛不等楊雄話音落下,就屁顛屁顛的跟在了他身後。
兩人帶了剩餘的幾名巡警,向著紡織廠走去。
而此刻的校園裏,祁夜靈簡直要被氣炸了。
作為學校的學生會住席,她對上海灘的動向一直頗為關注,在工人遊行剛剛起來的時候,她就得到了消息。
祁夜靈沒有動作。
自己的父親是商會會長,對於這種事情,雖然表麵上不參與,但暗地裏一定少不了他的支持,此時國共內戰正激,未免就成了一個敏感的話題。
雖然說,抗日已經成為國內的主流聲音。
但現在中央的局勢不明,蔣委員長對待抗日一直沒有表態。
按理說,學生們的遊行比起工人們力量更大,也更能讓中央盡快表態,但就像是國之重器一樣,不到最後,是絕不輕易出殼的。
先暫時看看情況再說。
祁夜靈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
就在這時,她卻忽然聽到了喬飛竟然也追隨在楊雄身邊。
這個混蛋,他是要找死嗎?
自己昨天剛剛跟他結了婚,今天他就站到了自己嶽父的對麵,他是假傻還是真傻?
而且,就算此刻自己百般否認,自己也擋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喬飛這樣做,分明是陷自己和父親不仁不義之中。
按照祁夜靈的計劃,是暫觀其變。
中央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就是對抗戰有了統一行徑。若是鎮壓,那就是時機不夠成熟。
但此時,她卻再也坐不住了。
喬飛的參與,現在成了一個信號,成了祁家反對抗日的信號。這時候 ,各方勢力風起雲湧,哪怕稍有不慎,就是魚死網破的下場。
不行!
必須阻止那個混蛋。
祁夜靈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
“夜靈,你現在不能出去……”
學生會中,一名同學急忙跑上前來,攔在她身前。
他正是張智博,學生會的執行副住席。
此刻他攔住祁夜靈,祁夜靈一雙眸子就不由看向他,“智博,你說怎麼辦?”
張智博嘴角抽搐。
喬飛是祁夜靈的丈夫,卻跟著楊雄去鎮壓自己嶽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楊雄的紅人,知道的一定會罵一聲傻逼。
這樣的行為,簡直太二了。
但他總是祁天城的女婿,這時候,外人怎麼看還是其次,自己要是先內鬥起來,豈不是笑話。
一直之間,又哪有什麼好辦法。張智博隻好搖搖頭,說道,“夜靈,我陪你去吧。”
祁夜靈點點頭。大步走出門去,張智博急忙衝身後的學生們使個眼色,讓他們稍安勿動,這才追上祁夜靈的腳步。
剛剛走出校門,一名教授從對麵走過來,他看見兩人,不由喊了一聲,“夜靈、智博,你們要去哪裏?”
教授是複旦大學的學委會主任陳望道,正是祁夜靈的頂頭上司。陳望道今年40多歲,正是壯年,曾任《新青年》的編輯,正是一名熾熱的愛國者。
祁夜靈看見導師,就不由兩眼泛酸。
父親的不理解,喬飛的胡鬧,在這一刻就像是決堤的閘口,瞬間傾斜下來。她抿抿嘴唇,眼淚就不由突然流了下來,“陳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