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聽了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哽咽道:“你,你——我跟你去就是了,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竇鬥忍著淚,開了車鎖,又用衣袖擦了下後座上的雨水,扶她坐上去。
青果木木地坐了上去,渾身哆嗦,竇鬥見了,才意識到她就穿了件毛衣,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披上,就問:“阿青,你冷嗎?”
青果茫然地望著他,好像沒有聽明白。停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就要往下跳,說:“你等我回去穿件衣服。”
“不!阿青,我可不舍得你離開,你就穿我的,我不冷。”說著就把自己的軟黑皮夾克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你就穿上,全當我裹著你。”
青果還沒有來得及回話,竇鬥已經騎出去了。
竇鬥的體溫隨著衣服裹在青果的凍僵的身子上,溫暖包圍了她,直暖到她心裏,她不禁打了個冷戰,眼淚又一次悄悄落下來。她把傘收了,頭靠在竇鬥的背上,任細小雨絲灑在頭上、臉上和身上。
竇鬥臉上也掛滿了細細的雨珠,迎麵的冷風穿透了毛衣,他冷得牙齒打戰,覺得這像是老天故意安排來滅他的一腔熱血的。他突然感覺青果靠在背上,心裏一熱便生出萬般柔情,他不敢動身子,怕她變了姿勢。他在心裏想:我們現在多親啊!我不怕你老天,我就要這樣,不管你怎麼對我,隻求她能改了心腸。
因為還不到午飯時間,青果讓他去了專家樓後麵的二樓咖啡廳。兩人對著坐在墨綠色的長沙發靠背椅裏,拿桌上的餐巾紙擦幹臉上和頭上的雨水。青果要了一杯黑咖啡,竇鬥要了加糖和奶的咖啡。因為是上午上課時間,咖啡廳裏如往常一樣沒有人,隻有他倆。
兩人等服務生走了,都喝了幾口熱咖啡。青果兩手抱著杯子,讓熱杯子溫暖雙手,看著竇鬥沒有說話。竇鬥往後仰靠在椅背上,愣愣地盯著她,雪亮饑渴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吃進肚子裏去。青果不由得放下杯子,胳膊肘立著支在桌麵上,分開手指來交叉放在臉前,抵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燈光下,纖細的手指呈半透明狀,青果把眼光停在上麵,似乎能看見裏麵粉色的肉、黑色的骨影。她抬眼注視著竇鬥,輕聲說:“你看,我跟歡歡就跟這骨和肉,骨肉怎能分離?我們長在一起。”
竇鬥聽了,身子往前傾,垂了眼皮喃喃地說:“我知道在你心裏,我怎麼都不如林歡,就是現在你剛認識我倆,你也不會選我,阿青,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這麼折磨我,這是為什麼?你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說完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青果怔怔地說:“對啊,我肯定還是要選歡歡,因為你壞,你是個壞人。”
“我怎麼壞了?”竇鬥不服氣小聲嚷。
“你就是壞,人家都講禮,知道不可為的事便不做,可你偏要做,你就知道欺負我!”青果氣鼓鼓地也嚷了一句。
聽見“欺負”二字,竇鬥“嘿,嘿”笑了起來,心裏又酸又甜,她就這樣勾我!他禁不住眯了眼站了起來,繞過桌子,坐到青果身邊。
青果忙往裏挪了一下,說:“你坐過去,不要挨著我。”
“不,你就讓我這樣行嗎?”說完伸手就想攬她。
青果急得狠勁兒地把他推開,喊道:“竇鬥你要再這樣我就走了!”喊完她站了起來。
竇鬥一下漲紫了臉,乖乖地回到對麵的座位上,怔怔地望著她,不說話了。
“你怎麼就這麼可惡!?你要看清楚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青果氣得話也說不清。
“怎麼了?是什麼樣的人了?”竇鬥小聲跟著問。
“就你這種可恥的,在外麵偷雞摸狗的小人!我走了!”青果氣得抬腿就走。
“阿青!阿青!你不要生氣行嗎?我——我再不這樣了,我離你三尺遠還不行嗎?”
青果頭也沒回,說:“竇鬥,今天的話我們也都說完了,你也不要再這樣了,你以後不要自己來找我,要來就帶著王維,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
竇鬥跟在她後麵,後悔自己又造次了,他一路賠不是,還是沒法讓她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