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鬥皺了下眉,他不想跟林歡聊,要是林歡永遠都不出現才好呢!竇鬥連自己都不想麵對,還要去麵對他?他輕輕搖了一下頭說:“阿青,你知道我沒有電話,也不在一個地方待著,怎麼跟他打電話啊?”見青果蹙眉,他邀她出去吃飯。
“那怎麼行?怎麼能讓你請呢?你這樣替我辦事情。”青果不高興了。
“怎麼不行?你在T市打聽一下,我竇鬥什麼時候要別人請過?”
他們在朝鮮小館裏坐下,青果點了菜。竇鬥委屈地說:“在外麵從來都是我點菜。”
青果笑了說:“哦,真對不起,今天我搶了你的先了,因為這裏是我常來的地方,自以為知道這裏的好菜就給你做主了。下次吃飯,讓你點就是了。”
“你說的,可別反悔,下頓我請你。”竇鬥開心喊了一聲。
竇鬥悶頭喝酒,胡須上沾滿了啤酒沫子,菜吃得很少,就一大瓶一大瓶地要啤酒。青果也不知道該不該攔他?到最後他就不停地上廁所,喝得兩眼迷離,話更少了。青果數了數有七大瓶之多,就說:“你不能再喝了。”
竇鬥抬頭喊:“阿青!我——”喊完眼圈紅了。
“你醉了!我們走,起來!”青果站了起來,走到前台付賬,然後站在門口等他。
竇鬥踉蹌過去,站在她跟前,迷醉地望著她,咧嘴傻笑。
竇鬥就要騎車帶她,青果忙止住問:“你行嗎?能騎嗎?”
竇鬥露出結實的牙齒,“嘿嘿”笑了一聲說:“這算什麼?我可有比這喝得多的時候,走了!”他腳一蹬,車走了。
青果跳上後座,被他晃了一下,一伸手抓在了他的腰上。
她抓住我了!竇鬥騎在前麵,身子一哆嗦,立時血衝上了頭,眼模糊起來。突然,他鬆了車把上的左手,捏住了她抓在左腰上的手。
青果被他的舉動搞蒙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竇鬥已經扯過她的手,舉到唇邊,吻在了手指上。
青果驚呆了,手停在他的唇上。
竇鬥仍然騎著,沒有說一句話,也沒回頭,他的嘴唇輕輕地含著她的指尖,吻了再吻,又放在他濃厚的胡須上,蹭了又蹭。他的唇溫柔、濕潤,每吻一下都讓青果渾身戰栗,她的心狂跳起來。“竇鬥!”她小聲在他身後喊了一聲,把手縮了回去,兩人一時沉默無語,竇鬥還是沒有回頭,他們似乎能聽見彼此心髒的狂跳聲。到了宿舍門口,竇鬥剛站穩,青果“噌”的一聲跳了下去,頭也不回跑進了大門。
竇鬥呆呆地站在門口,腦子裏一片空白,就一句話:我吻她了!我吻她了!他的心因恐懼和狂喜顫抖起來,引得腿也哆嗦。他木木地推著車往外走,沒敢去追她,慢慢踱到湖邊,找了石凳子坐下,定下神,拿手摸了下嘴唇,一陣甜蜜喜悅湧上心頭,不由得微微笑了,淚濕了眼眶。
青果衝回房間,一頭就栽在床上,把那隻手放在胸口上,忍不住心髒“咚,咚”狂跳。他柔軟濕潤的嘴唇,還有粗硬的胡須在她手上留下的感覺真真驚心!天啊!她叫了一聲,腦子不能思考,可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流。歡歡,我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天啊!她把手舉起來,仔細看看,上麵有他的唇印,他的溫情,他的愛戀。我要死了!她把那隻手舉起來蓋住了雙眼,心裏波濤洶湧,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我是怎麼了?她呆躺在床上,腦子一片混亂,竇鬥的憨笑立刻又浮在眼前,他忐忑不安的眼神就像把利劍直穿她的心髒。歡歡!你在哪裏?她在心裏叫了一聲,抱住了枕頭。
天黑了下來,青果躲在蚊帳裏,不想說話,白天的事還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在心裏跟自己說:你要看得開一點兒,他這樣也就是喝多了,沒什麼,青果你就忘了吧。
她一邊說服自己一邊拿了最近看的《佛教哲學》翻了起來。
這時就聽見窗外竇鬥在大喊:“青果!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