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策劃的一場戲?”東方瑾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語調中也不由得有絲冷,卻也有絲不確定。

然而白若纖不為所動,依舊輕笑,“從拜師到相愛,最後猝死,不過是我在你麵前演的一出戲而已,障眼法罷了。”

“為什麼?”東方瑾望著眼前熟悉的陌生人,心裏泛出了一股難以言語的苦澀,“值得連那一夜也付出嗎?”

“那一夜?”白若纖輕輕挑起眉梢,不以為然,“那一夜,我不過給你吃了藥而已,事實上,我們什麼都沒做,你所謂的享受,不過是藥物給你的幻覺!至於為了什麼,這你現在就不必知道了,日後便會知曉的!”

“為了剛剛那個男人?”東方瑾緊緊握拳,壓抑著心裏泛濫的痛楚。

“是,為了他,由始至終我心中隻存在的男人。我可以為他付出一切。”白若纖撲長的睫毛遮蓋住如星辰的眸子,輕輕瞟了一眼東方瑾,“不過,還是要謝謝那段時間你的照顧!先走了!”白若纖說完蓮足前邁,衣襟隨著動作在空中揚起一道瀟灑的弧線。

然而,那身影還沒來得及錯開身子,一隻帶著灼熱溫度的手掌貼上了她的手臂。白若纖對上東方瑾的深眸,如浩瀚的星空,深邃,捉摸不透,仿佛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他是誰?”東方瑾此刻恢複不了那翩翩瀟灑的模樣,畢竟支撐了自己七八年的信念突然坍塌,心,也缺失了一塊。

“我認定的人!”白若纖淡且堅定地說道。

“你心底,可曾有過我?”東方瑾薄唇抿了幾許,一字一字地問道,心底揪得緊緊的。

“不曾,我對你,一絲感覺也不曾有,我的心,我的感覺,從來隻給一個人!”毫無半絲猶豫,白若纖脫口問道,絲毫不顧言語之中是否會傷到東方瑾。

沉默,在周遭蔓延,喧嘩的大街更顯得兩人之間沉悶的寂靜。若非東方瑾手中的力道越發大了,白若纖要以為,一切靜止了。

白若纖突然朝東方瑾出掌,勢如疾風馳騁,卻是東方瑾教她的招式。東方瑾沒有躲,任憑那掌擊落在自己的胸口。痛,自然痛,卻不夠傷。這招是他教的他豈會不知道如何化解。可他也知道,白若纖有招式,內力不夠。

順著白若纖的招式,東方瑾放開了對她的鉗製。他該殺了她的,像當初雙手掐上姬無雙脖子一樣。可是他沒有,隻是靜靜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這個他一直以為,最深愛的女人,最刻骨銘心的初戀……

東方瑾閉上眼,一臉的凝重,靠在牆壁上,平複著心底陣陣翻湧的情緒。

而在高樓之上,一雙清潤的眸子將一切盡收眼底,望著簷下東方瑾那落寞的身影,幾抹複雜的光芒掠過,隻一會,便伸出青蔥素手,無聲關上了那扇窗欞,也隔斷外麵的那道身影。

靠著牆壁,臉色冷凝思考了幾許,東方瑾猛地睜開眼,眸底一片淩厲,將其餘的情緒掩埋。望著闌珊的月色,奢靡的氛圍,東方瑾抿一抿薄唇轉身欲走,然,眼角卻瞄到了一個不該見到的人。

抬頭望去,龍飛鳳舞的“醉流連”牌子映著紅色的燈光。醉流連?萬菲城最大最知名,背景最為雄厚的青樓。

朵朵陌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是不帶一個侍衛單獨出現?

東方瑾收了收臉色,夜幕下漆黑的眸子越發顯得晶亮。轉身也邁進了醉流連。

不愧是萬菲城享譽盛名的青樓,重樓疊閣,飛簷相啄,樓梯盤旋直上,輕紗搖曳,脂粉撲鼻。風情萬種的姑娘,尋歡作樂的相公。然而,糜而不爛。

東方瑾靠著牆壁走著,盡量低調,畢竟自己還是在通緝中,未免惹麻煩。

寬敞的大廳,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卻獨獨不見朵朵陌的身影。當然,以朵朵陌的身份,自然不會在大廳之中嬉鬧。

東方瑾還在打量著醉流連的格局,猜測著朵朵陌會在哪裏。突然看到朵朵陌急衝衝從二樓走下,揚長而去,臉色陰鬱沉重。東方瑾皺皺眉,卻沒有追出去,而是好奇究竟朵朵陌見了誰。

“喲,這位爺,看您相貌俊俏,風度翩然,是第一次來醉流連吧?”東方瑾還在尋思,但見一脂粉堪比牆厚的半老徐娘甩著手帕笑得花枝招展的,塗滿丹寇的手熱絡地攀上了東方瑾的手臂。

東方瑾隻是微微揚眉,喜怒難測,眸光凝聚在自己被攀住的衣袖上。以前他可沒少進青樓,這些老鴇的招數他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