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回以輕輕一笑,“二八月采黃連最好,藥效最高,此刻不算好時節!”

一名機靈的丫鬟見小小沒有丁點架子,便有些大膽地回道:“這些是王爺的早膳,不是用來入藥的!”

“早膳?”剛蹲下欲看看黃連長勢的小小不由得一愣,“黃連大苦大寒,先不提久服易傷脾胃,縱是這苦味,也難以下咽。”

“小姐說得是,不過奴婢自八歲入府,這八年來,王爺皆是以嚼黃連為早膳。王爺那是厲害之人,豈會怕這點苦!”那伶俐的丫鬟一邊采著黃連黃連的根須一邊說道,頗為自豪。她也曾經以為王爺腦子有問題,可事實證明,王爺的腦子比誰都好用,至於這個為何喜歡吃黃連,倒是沒人知曉了。

小小輕輕揚眉,不置可否。

信步走到了宮千行的房間。小小坐到了床沿上,拿著絹帕輕輕擦拭著宮千行的臉龐,沾了點塵,一邊輕柔地喃喃自語:“爹爹,小小來了,你起來看看小小呀。爹爹放心,小小一定會治好爹爹,再帶爹爹走的!爹爹想不想知道小小這六年去了哪裏,過得怎樣?等爹爹醒過來,小小再慢慢跟爹爹說!爹爹這六年是怎麼過的?……”小小一邊幫宮千行擦拭著,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她不想表達什麼,隻想和爹爹說說話。他們好久都沒說話了。

“王爺!”小小還想繼續說著,門外傳來了恭敬的請安聲,獨孤曄來了。

昨晚想了很多,包括獨孤曄和爹爹的牽扯。如果獨孤曄真要殺害爹爹,又為何找她來醫治他?分析了很多,依舊找不出病症在哪,那便說明是中毒了。既然獨孤曄找她來救爹爹,便不會是他下的毒手,可會是誰呢?為何要害爹爹?獨孤曄和爹爹又是什麼關係?

“我說了不急於一時!”獨孤曄想柔和一點說,可出口的話語卻仍是那般的僵硬,恁般的冷然。

“有些病拖得越久,痊愈的希望便越渺茫,我隻是盡我醫者的責任。”小小放下枕在她腿上的宮千行的頭,正欲起身,突然宮千行脖子上一個細小的紅斑點在小小那潔白的衣衫旁邊,一瞬間乍眼。那紅斑點幾乎要看不見,比蚊子咬過的痕跡還細微,若說是針紮,這針勢必細之又細。

獨孤曄見到小小的模樣便知她有發現,不由得走進去一瞧究竟。若說眼力,他獨孤曄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他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戰場上,隻要他瞄準出箭的,無一不中。這細小的斑點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是什麼?”獨孤曄渾身散發出一股肅殺,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竟然有人在他王府裏行凶。誰這麼大膽,真不把他獨孤曄放在眼裏,很好,很好!

“夫人!”

“王爺在裏麵嗎?”小小和獨孤曄還在研究著,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是,不過王爺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夫人請回吧!”那聲音絕對稱不上恭敬,頂多是禮貌而已。獨孤曄的人,向來隻對獨孤曄尊敬,隻聽從獨孤曄的命令,其他人,即使是皇帝,也不予理睬。

“我隻是給王爺送早膳過來!”說完,還沒等那侍衛反應過來,轉過身欲溜進房裏,卻在門口被攔截了下來。

“夫人請回!”堅定冷絕的聲音,不留一絲的情麵。

小小和獨孤曄同時抬頭望向門口,隻見一個女子豐姿綽約,芙蓉麵,桃花眸,菱唇瓊鼻,眼波橫眉,顧盼生輝。膚如白雪,****呼之欲出。好一美豔的女子,無處不顯現著成熟的妖嬈之美。

小小淡淡打量著她,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卻總抓不住,便搖搖頭不予理睬。

“滾下去!”獨孤曄隻是淡淡瞟了那女子一眼,冷冷地說著。

“王爺!”那女子委屈的喊著,眸光卻在小小身上逡巡著,就是這個女子?絕色是絕色,美得都讓她有點心動,不過太過青澀了。獨孤曄怎麼會看上她?這個女子清澈的水眸,記憶中好似曾經見過,“王爺記得用早膳!”說完,怨毒的目光在小小身上落了一圈,便扭著腰肢離去,什麼時候該留,什麼時候該走,她很有分寸。若是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何以能存活至今!她今天借機生事,也不過是想來看看能讓獨孤曄陪著站一天的女人。獨孤曄終於也會動心了?很好。會動心,便就有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