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我立刻板起臉來,一臉不屑地說,“你想多了,我隻是吃不了這麼多,不想浪費罷了。”
我再補充一句,說,“何況,是分兩個碗好嗎!”我還故意把“兩個”說得特別重。
沐宸亮笑了,他的笑是那種邪邪的壞笑,可是那壞笑卻能那麼的好看,那麼的陽光,以及那麼的帥氣。
我看著他好看的臉,這個人究竟是個這樣的人?
我好像開始對他有那麼一點點興趣了。
這時,沐宸亮伸出手,他屈著食指,在我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認真地說,“程苒,在我麵前,你隻需做自己就好了。”
我定定地看著眼前一副認真表情的沐宸亮,心跳不禁加快跳動了兩下,我努力平息自己內心的緊張,眼裏的視線卻怎麼也移不開。
聶凡也曾經對我說過類似的話,我就是這麼被他打動的。
他的僅僅一句話,就輕易地俘虜了我的心。
然而,沐宸亮繼續說道,“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開心的時候就盡情的笑,不開心的時候,不要忘了,你還有我。”
“。”
本來氣氛還挺不錯的,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老板送來了一碗,我期待已久的牛肉蛋麵。
我說,“行了行了,吃吧!”
誰知,沐宸亮很不爽地用手指戳了我的額頭一下,又瞪了一眼轉身已走開了的老板。
我摸了摸被他戳的地方,回瞪他一眼,“我告訴你,不要隨便戳我,我最討厭別人戳我了,小心我揍你!”
說著,我用鼻子“哼”了一聲,拳頭捶了他的肩臂一下,然後才拿起筷子。。
我們很快就把那碗麵給解決掉了,然後,沐宸亮又問我想去什麼地方。
我頓了頓,說,“你陪我去個地方吧。”
“哪裏?”
“上區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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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著一束純白的百合花,站在一塊厚厚的石碑前,冰冷的石頭中間,是程溪的莞爾微笑的黑白照。
我看著那張大概隻有十六歲的程溪的照片看出了神。
這麼快就已經過去兩年了。
兩年的時間裏,你是否有變成過一個魂,回來看看我們嗎?
兩年裏,你有想過我嗎?
你不知道,我時常都想起你呢。
我親愛的程溪,你在那裏,過得好嗎?
“她是我姐!”
站了許久,我緩緩開口。
沐宸亮站在我的身後,沒有說話。
我自顧自地蹲下,用手隨便地掃走了幾片早已枯黃的落葉。
我把手裏捧著的百合花放在冰冷的石地上。
一陣微風拂過,淩亂了我的發絲。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去死?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寧可去死?
我背對著沐宸亮,聲音有些沙啞,“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想死呢?”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知道他就這麼靜靜地站著,卻沒有回答我的話。
我不管他是否有認真聽我的話,我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說,死是怎樣的一個過程?是什麼感覺的呢?”我有些自嘲,“會不會很痛呢?”
我有時候會胃痛,泡吧時喝酒喝多了會頭痛,月經時會肚子痛,打架時偶爾受了傷也會痛……
可是,那些痛,卻都遠遠比不上,失去程溪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