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處於權利核心和心性的磨煉,讓她迅速的冷靜下來。對於當下的情形,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我—瞎了,是嗎?”莫嚴君強迫著自已接受這個難以承受的事實,心底的陰霾壓抑著她幾乎快要窒息了。
“快不要這麼說,我—我這就去喚宮醫。”殷震海心裏一陣難受,轉身走了出去。
“國君,你還在嗎?”
殷震廷一直沒有說話,莫嚴君估摸著他剛才發聲之所,側耳細聽動靜。
對於殷震廷來說,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不敢相信。縱使心緒已經轉上數回,渾身卻是僵硬無比,動彈不得。
莫嚴君再次的問話,打醒了陷入震驚中的他。
兩腿猶如千斤之重,困難的邁起,一步一步走近。在距離床前兩步遠的地方,停住站定。
“國君,既然還在,為何不說話?”莫嚴君知悉他就在近前,衝著他的位置投來茫然的眼神。
殷震廷低頭看著她蒼白帶著淡淡笑容的臉,心中陡然的一痛,眉心糾結一處,粗獷的臉,陰鬱而沉重。
聽不見他隻字片語,莫嚴君淒楚的言道:“國君可是欺我眼盲,看不”
不待她說完,一股大力將她扯了過去。
殷震廷將她削瘦的身子,緊緊摁壓入懷裏,停上半許,方才顫著聲音,說道:“宮醫—怎麼—還不來?”
盡管此刻莫嚴君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單從他的聲音裏判斷,已知他也和自已一樣,心中千頭萬緒,震愕的不敢相信她眼盲的事實。
殷震海很快便帶著宮醫回來了。
一番診脈,對於莫嚴君的情形做出了決斷。
她的眼盲,隻是病久體虛,心焦所至。安心休養,定時服藥,過些時日,便會好轉。
雖然看不到宮醫的表情,但是莫嚴君心中很清楚,這樣的診斷有幾成水份。
對於自已的身體,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盡管心中早有所準備,隻是沒有料到會來得這麼的快。
體內的未消除的毒素,已經開始慢慢發作了,這隻是剛剛顯現而已。這副身體,會越來越弱,直至倒下去,再也無法站起來。
在那之前,她必須將一切都準備好。
聽完了宮醫的診斷,殷震海舒了口氣,說道:“我就說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個瞎子了呢?君先生,既然宮醫都這麼說了,你就不用太過焦急了,好好的養病,過些時日,眼睛自然就會好了,你就別擔心了。”
“有勞南院大王費心了!”
“都是自已人,不必客氣。這次君先生能夠回來,我真的是很高興。”
“再次見到南王,嚴君也很是喜悅。隻是,身子不濟,沒能與南王施予相見之禮。”
“既然回來了,以後多的是機會,不差在一時。對了,我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不能再叫你君先生了?”殷震海想到莫嚴君的身份,問道。
“慚愧,慚愧!之前一直用了假姓名,還望南王不要見怪才是。”莫嚴君道。
“名字換不換的無所謂,隻要人是原來的人就好。”殷震海爽朗的一陣大笑。
莫嚴君也跟著笑了幾聲。
殷震海緊接著又說道:“真是想不到,嚴君你就是龍陵國聞名遐邇布衣國相,更加令人吃驚的是,你還是名小女子,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巾幗不讓須眉,當真是女中豪傑。”
他的這聲嚴君,叫得很是順口親近,聽得殷震廷微一皺眉,低沉的開口道:“三弟還是喚原來的稱呼吧,她真實的身份,本王並不想讓太多人知曉。”
“可是,為什麼?嚴君她已經離開了龍陵,而龍陵的國君也已經知曉,就算是公開她的身份,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二哥為什麼還要隱瞞下去?”殷震海對於他的這個決定,大惑不解。
“本王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言。”
殷震海張了張嘴,見他一臉的陰沉,頗為識像的住了嘴。
“明日一早,你便過來。現在,你可以回南院了。”
“可是”殷震海瞅了眼莫嚴君,想要說什麼,被殷震廷一句,你可以走了,給生生打斷。
深識自已王兄的脾性,殷震海摸了摸鼻子,跟莫嚴君打了聲招呼,跟著退出了王帳。
莫嚴君聽著他退出去的聲音,這才問道:“國君有意隱瞞我的身份,可是有什麼打算嗎?”
殷震廷走近,坐到她的身邊,說道:“如果現在便說出你是龍陵國相的身份,隻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穹櫨和龍陵雖說是友邦,卻難保沒有人置疑你來穹櫨的動機。輕易拋卻國相的地位,並不是一般人能夠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