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處,破裂的傷口,流出的鮮血混和著疼痛冒出的冷汗一起順著臉頰,淌滴了下來。
許是聽見了什麼響動,兩名男子向她這邊望了過來。
“喲,醒了?”一名男子,奸笑著衝著她走了過來。
“該死的,不要碰她!”殷震廷怒吼一聲,極力掙紮著,身上的鎖鏈被掙的‘嘩啦啦’的直響。
那男子帶著輕蔑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另一名男子揮出手裏的皮鞭又抽了他一記,罵道:“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顧著你的相好。再叫你威風,打死你個兔爺的。”
殷震廷咬緊牙關,不吭一聲,眼看著那男子走到莫嚴君身旁,伸手中的皮鞭輕浮的摸了一下她的臉,掙著鐵鏈直響,焦急的嘶吼道:“不許你動她,聽見沒有,要是她少一根毫發,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斷。”
那站在莫嚴君身旁的矮小男子,被他這一聲厲孔,震得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等到反應過來後,不僅腦羞成怒,衝了過來,“他娘的,還敢威脅大爺,真是不想活了!”甩開手裏的皮鞭,劈頭蓋臉便是一頓暴打。
殷震廷渾身是血,額頭臉上再添傷口,不停流下的鮮血,將一張威武粗曠的臉,染得如同厲鬼一般,一雙利目似要將兩人洞穿。
便在這時,密室的房門‘吱’的被人從外麵推開。
莫嚴君定睛一瞧,走進來的兩人並不陌生。
前麵尖嘴猴腮,瘦弱矮小的中年男子,正是這家酒樓的掌櫃,跟在他身後的,身材高大的男子,便是那大聲嚷嚷,嗤笑兩人是‘兔爺兒’的那粗野而膽小的漢子。
兩人的出現,讓莫嚴君徹底明白過來。
這家派場不錯的酒樓,竟然是一家黑店。眾人不及提防,便著了人家的道了。
屋中原先那兩名男子,見兩人進來,忙站了身迎了過去,恭恭敬敬的低頭施了個禮,退守一旁,垂手而立。
那瘦弱矮小的酒樓掌櫃,有別於之前的卑微之態,負著一雙手,跺步到被鎖的殷震廷麵前,臉上的笑容陰森而恐怖。
仔仔細細的在他身上,巡了一圈兒後,挪了步子,慢慢的走到莫嚴君身邊。
莫嚴君靜靜的微抬著頭,直視著他。
好平和寧靜的眼神!處在這樣的境況之下,竟然還能如此冷靜,半分恐懼之色也不曾流露出來。酒樓掌櫃,不僅對麵前這個一臉病容,虛弱的可能隨時都會倒下去的人,感到好奇和驚訝。“你是誰?”
“我嗎?一個食客!”莫嚴君平和淡定的回答道。
她的回答,讓酒樓掌櫃感覺到自已像是一個白癡,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隨手便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一道血跡,瞬時便從莫嚴君的嘴角邊上流了下來。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的印在了她蒼白的臉上。
那鮮紅的顏色,刺得殷震廷心中一痛,低沉的聲音,冷到不能再冷的開口:“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比之先前,這句話連威脅都算不上,可是四人卻皆是無比恐懼的渾身顫抖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錯覺,莫嚴君有那麼一瞬間,看到酒樓掌櫃觸及殷震廷的眼神,竟然帶著敬畏和懼怕,不待接觸,便行躲閃開來。
那立在一旁的執鞭矮小男子,瞅了一眼酒樓掌櫃,又看了看殷震廷,結巴的喝斥道:“你—你還敢張狂,看大—大爺怎麼教訓你!”說著,又是一鞭子。
這時,那酒樓掌櫃也像是反應過來,徑直走了過來。依舊背負著雙手,欣賞著他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傷口。
陰森而帶著涼意的‘嘿—嘿—”喋笑了兩聲,繞著一身是血的殷震廷,不疾不徐的說道:“看來,你們兩個還真是情深意厚呀。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像人家書文裏說的那樣,相死相隨,做一對兒結伴而亡的鴛鴦?”
“大哥,人家郎有情妹有意,那才叫鴛鴦,他們一對兒兔爺,哪能這麼叫,頂多就是一對兒假鴛鴦,哈——哈——”另一名執鞭的男子,嗤笑道。
另上三人跟著一陣大笑。
“老三,你說得也對,他們的確不能這麼叫。”笑畢,那酒樓掌櫃說道。
“大哥,不如讓兄弟我驗驗這對假鴛鴦的成色,怎麼樣?”一直站在酒樓掌櫃身後的那名粗野漢子,開口道。
“二哥,你滿腦子就想著這檔子事兒!”那喚作老三的,說道。
四人又是一番淫笑。
那喚作老二的高大漢子,見身為老大的酒樓掌櫃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是上了色膽的,奔著綁在椅上的莫嚴君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