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2 / 2)

莫嚴君看了看他,又瞅了瞅他手上的東西,道:“不想吃嗎?那就不要浪費了,一兩銀子才買了幾十粒,貴得緊呢。”伸出手,把梅子又拿放了回去。

“恩師!不過是幾文錢一粒的東西,恩師竟然,竟然”

“竟然什麼?竟然這麼小氣是不是?”

李銘宇抿著嘴沒有回答她。

“你是龍陵國的尚書,領得是國家奉碌,自然是不必為生計發愁。我一個平民百姓,吃穿都要靠自已,自然便得精打細算。你若是瞧不慣,大可以出去。”

“恩師,學生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莫嚴君眼睛一挑,斜著睨了過去。

“學生,學生……”眼見恩師發火,李銘宇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畢恭畢敬的站在兩步之外,緊張的話都說不全了。

莫嚴君瞅著他舉起衣袖偷偷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不忍再玩笑下去,微微笑道:“好了,銘宇,我這是逗著你玩兒的。瞧你這般模樣,哪裏有半分尚書大人的威儀?堂堂龍陵國的禮部尚書,既便不能有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沉著冷靜,至少也不應該被幾句話就嚇倒了吧?兩年不見,倒也沒見你有什麼長進,還是這般的拘於世禮。”

“恩師訓誡的及是,學生自當改之。”

“好啦,你還是這副執拗的死性子。我都已經說過了,我已離開了朝堂,不再是什麼人的恩師了。以前的稱呼和敬謂也都免了吧,省得叫起來不甚方便。”

“這怎麼可以?學生雖然比不得古之聖賢,卻也飽讀詩書,深識尊師重教的道理。古人有雲:一日為師便終身為父。恩師的年紀,自然無法同學生的父親相比,但是,學生對恩師的愛戴尊敬之情,卻是半分也不曾少。恩師雖然不再身處朝堂,可是卻始終是學生的恩師,不會因為身處的時境不同而有絲毫的改變。如若恩師覺得這樣的稱呼有所不便,那麼學生就聽恩師的,隻是私底下恩師卻得允我這麼稱呼。正所謂,禮不廢。古語有雲:……”

“好了,好了,別再說下去了,就依你所言吧。”莫嚴君有些頭疼的揮手打斷他的話。

兩年沒見,死書呆沒什麼長進,倒是成了話癆了。若是就這麼任他說下去,估計說完天都要亮了。

先前真是看走眼了,見他那副雲淡風清的模樣,斥退幾名侍衛,還以為他有所長進,虧她還暗自誇了他一番,現在看來她是太過樂觀了。對著她,死書呆還是這副熊模樣。兩年時間,他倒真的是白過了。

“這麼說,恩師是同意了?”李銘宇兩眼放光,如同一條極於討主人喜歡的哈巴狗。

莫言君倒也不客氣,伸出手掌摸了摸他頭頂上的官帽,嘴裏咕念道:“嗯,同意了。花花真乖,撒個歡兒吧?”

李銘宇聞言身子一趔趄,差點兒沒暈過去。

花花是以前相府裏養的一條小哈巴狗,平常府裏頭的人便是這麼逗著它玩兒的。想不到恩師竟然拿也和花花相比,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兩年不見,恩師的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吧。那麼溫和的一個人,竟然也懂得和他開這樣的玩笑了。

他猶自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站在那裏,莫嚴君已經笑得是東倒西歪了。

李銘宇被她笑得漲紅了一張臉,半天才吭聲:“恩師,你這是拿我取笑了。恩師真的是太過份了,這兩年裏,學生日思夜想著恩師。好不容易恩師‘死而複生’,卻是這般拿學生尋開心。”他的嘴撅得老高,頗為哀怨的看著莫嚴君。

在莫嚴君眼中,他儼然是一副怨婦模樣,又聽他所說的‘日思夜想’四個字,覺得實在是好笑,‘撲嗤’一聲,再度笑了出來。

“恩師”

“哦,對不起,對不起。”莫嚴君忍住笑,道:“銘宇,虧你還自認飽讀詩書呢,‘日思夜想’也能用在我身上?還是說,為師並不知道,其實銘宇你早已經愛慕為師已經,這才稍不留意便將心中所想順口溜了出來?可是這樣,銘宇?”她強忍著笑,繼續調侃他道。

如果說先前那一句如石頭一般砸來,那麼這一句便是晴空裏的一道乍雷在他頭頂炸開。擊得他頭暈目眩,結結巴巴的瞪著莫嚴君,不知道說什麼。

“恩—恩—師,你—你—”

“怎麼,舌頭被貓給咬了?”莫嚴君止住笑,吐出口中被含得已經淡了味道的梅幹,又丟了一粒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