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必是風雅之人,眼見深秋時節,這株大花金桂樹仍開得十分炫爛,便極興而至。
開得燦爛奪目的金桂樹下,一身長衫的風雅儒士,負手仰頭而望。啊,多美的一副畫卷啊!
女子背靠柴垛,雙手抱拳,一臉陶醉狀。口水流出嘴角,猶自不知。
她身旁的男子,不去理會犯著花癡的她,躬著身形,躡手躡腳的走至長衫男子身後,陡然出手,擊昏正自賞花的他。
眼見欣賞的美景畫麵被人打斷,女子從地上跳起來,衝到男了身前,張嘴便要開罵。
“好了,你花癡病發完沒有?要是發完了,就趕快脫衣服。”男子沉聲一喝道。
難得的看見小白臉的他發火,女子怔了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急忙把身上罩著的一身大紅嫁衣脫去。
望了望被擊昏倒的男子,有些心疼的皺起了眉,“你出手會不會太重啦?”
“怎麼,你心疼了,是不是?”男子眼睛一眯,向前迫近了一步。
“怎麼會呢,我心裏裝得還不都是你這個冤家,不然的話,我怎麼會連漕幫幫主夫人的位置都不坐,連命都不要的跟你私奔呢?”女子俏眼一翻,媚態模生。
“哼!”男子鼻子一哼,沒有接言。
“好啦,別生氣了,嗯?”女子柔軟的身子直往他懷裏蹭。
“嗯,好!那你還不趕快把衣服給他穿上,難道你真想被人發現啊?”
女子拎著大紅嫁衣,猶豫的道:“他是男子,穿上這身衣服,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的。要不,再去換個女的來?”
“你當我們去攤販那裏買雜貨,說換就換嗎?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個倒黴鬼,不用他用誰?他雖然是個男的,可是身子還算削瘦,骨架也不粗狀。雖然比你略高一些,穿著寬大的喜服,並不是很明顯。用他代替你,卻是再合適不過了。就這麼著吧,再等就真的來不及了。”
女子聽他說的甚有道理,也不由得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心疼這麼儒雅的男人,就這麼錯過了,但是為了私奔的大計,隻能忍痛割愛了。
兩人合力,沒用上多大工夫,便把一身大紅的嫁衣套在了昏倒的男子身上。接著,又是一陣折騰,把他抬到一牆之隔的喜娘房內。
把昏迷的他斜靠在床頭,蓋上喜帕。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女子方才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他現在人是昏迷著的,保不準,我們一走,他就醒過來了。到那時,不就什麼都露陷兒了嗎?”
“嗯,你說的也是。”男子點了點頭,道:“那就先把他弄醒,再封了他的啞穴和身上的軟麻穴,讓他說不出來,又動不了。四個時辰之後,他穴道才可以解開。到那時,我們早已經出城,他們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幹嗎非得把他弄醒嗎?直接點他的穴不就行了嗎?”聞言,女子有些好奇的道。
“昏迷著點人的穴道,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一會兒,就要拜堂了,要是發現人死了,豈不是麻煩?”
“噢,原來如此。好你個冤家,懂得可還真多!”女子略微精壯的手指一伸,點了記他的額頭。
幹過粗活的皮膚,有些粗糙,男子心底有些厭惡。不著痕跡的拉下她的手,笑臉迎人道:“好啦,我們抓緊點兒吧。”
說罷,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清水,往昏過去的男子臉上一潑。輕微的呻吟聲後,人已經幽幽醒轉。
疾出手指,分點他身上穴道。在他初醒之時,便令他動彈不得。
胡四海啊,胡四海,真想看看你在知道老婆被人拐跑了,自已又跟一個男人拜了堂後,你是怎麼樣的反應。
一向沉穩的你,大概臉都會被氣綠了吧?
哈哈哈哈真是想想都覺得快意啊!
“好啦,五郎,我們該走了!”男子從未有過的陰冷神情,讓女子感到了莫明的恐懼。急拉著他的手,往門外走。
“是啊,是該走了。”不過,什麼時候回來,那可就說不定了。男子嘿嘿一笑,心中加了一句。越至她身前,瀟灑而去。
混沌的神智,還未從昏暈中清醒過來。突如其來的疾指封穴,是僅有的感覺。沉重的疼痛,從頸後傳來。
莫嚴君睜開眼,觸及的是一片鮮豔的紅。一絹紅紅的蓋頭,遮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上身的動彈不得和雙腿的虛軟無力,都在宣告著她被困的事實。
一瞬間,種種情緒一齊湧上心頭。驚訝、疑惑、無助、懊惱、不甘……在所有的情緒都走了一遭之後,不甘的情緒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