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集市比以往更加熱鬧,到了夜裏風沙漸熄,行人也出來了,婦女們頭頂著瓦罐手牽著孩子前往水井處補給水源。
男人們則在市場上販賣著東西,一些外國人坐在遮陽棚下喝著水鎮的酒,隻有他們敢在這個國家喝酒,因為此地人信仰的宗教勸人少飲酒,每逢節日還禁酒,戰爭顛覆了一切,帶來了死亡,也帶來了生機,本地不少人都開始飲酒,酒後可以忘記戰火可能隨時波及到他們。
臨近傍晚,綠洲的馬市來了一位客人還牽著四匹馬,店裏的夥計平日裏總與馬打交道,一眼就能看出馬的好壞,更能分辨出,哪些是自己賣出去的馬,而麵前這個年輕的華夏男人牽著的四匹馬就是三天前剛剛賣出去的馬。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一是主人不需要這些馬了,托付這個華夏人到他這兒出售馬匹。而那四個西方人的同行夥伴還在這裏,他們不可能一走了之,而在沙漠中趕路不可能沒有代步工具,他們很可能出事了。二是華夏人現在是這四匹馬的主人。那四個西方人就絕對出事了。
夥計不敢怠慢立刻招呼左流年坐在一旁的棚子裏,也不談生意,端上來一杯茶,說了句稍等就跑到後麵的屋子裏去了。
“老板,不好了。”
馬市的老板正在向客戶推銷那馬匹,好不容易要說定了交易,就被自己家的夥計的喊叫聲打亂。
老板達力提就當沒聽到,與客人交接完事給了他領馬憑證後,才轉過頭看著身後身材單薄的夥計,嚴聲嗬斥道:“還記得我收你當夥計的時候是怎麼告訴你的嗎?”
小夥計認錯低著頭“遇事要冷靜,風暴來了有馬背擋著。”
“出什麼事了?”
“三天前賣給軍火商的那四匹馬又被人牽回來賣了。”
達力提長著嘴,瞪大著眼睛,真的是出大事了。
... ...
“他不知道這還少一杯茶嗎?”餘飛站在桌子上,伸著脖子嗅著那杯茶。
左流年喝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就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那夥計隻認得人,可不認得你。”
餘飛誇誇其談,“那是他不知道我的厲害,我一爪子下去保準能戳瞎他的雙眼。”低頭嗅了一口茶的味道,“紅茶啊?”
“全世界的阿拉伯人都愛喝紅茶,他們也不例外。”
餘飛不解,“紅茶就那麼好喝?”
左流年搖搖頭,“並非如此,是因為星條旗的緣故。阿拉伯人統治的很多國家曾經被不列顛尼亞殖民過,不列顛尼亞殖民者喜歡紅茶。所以讓這些殖民屬國上貢的東西除了鴉片跟黃金,還有紅茶,要是沒有紅茶就去種,去鄰國買。也是從那以後他們開始喜歡上了喝殖民者的紅茶”
他拿起杯子將紅茶倒在地上,裏麵的茶葉碎屑居多,良莠不齊,“這一個小馬市的紅茶能有什麼好喝。”
餘飛問道:“那你來這幹什麼?你就那麼缺錢?這次行動學院應該給了不少經費吧。”餘飛實在想不通,這位鐵手大佬看起來不太一樣,他見過的四境以上的超凡者都是不低頭撿那些被自己殺了的小角色財務的,左流年就沒這覺悟,死人錢包都搜出來,連人家的馬都不放過,他算是遇到對手了,打不過的那種。
左流年聳了聳肩,“飯也吃完了,酒了也喝過了,當然是來打探消息的。”
餘飛剛要說跟誰打探,他立刻就閉嘴了,跑到左流年旁邊乖乖站好,因為他聽見了腳步聲,而且人數不少。
有二十多人魚貫進了後院,包括那個報信的夥計以及老板達力提,剩下一水的是西方人麵孔,帶著墨鏡穿著皮衣,仿佛德州的騎士,為首一人盯著綁在一遍的四匹馬看了半天,才打量起左流年。
這副裝扮讓餘飛想起了溫家兄弟,他們當時來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難不成那兩個兄弟長大後也是軍火販子?這可說不準,不過以他們兩個的皮勁,跟他們父親巴尼溫徹斯特在加州的影響,黑幫打手這職業他們兄弟倆是沒跑的了。
為首一強壯男人走了出來坐在左流年對麵的凳子上,轉頭對馬市老板說道:“達力提先生,這院子先借我一用,你可以帶著你的夥計走了,我會遵守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