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遲疑地看了三人一眼,雙手揪成麻花,呐呐道,“昨晚……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們……你們沒事吧?”
北辰看了美美一眼,重重地歎口氣,“美美,你和都宣到底有什麼問題?”
“我……我們……沒……”
剛想逃避否定,哥舒禮不滿了,“小美,你怎麼見著都宣,現成老鼠見了貓呀!以前你不是這樣的!該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吧?”所以,才總是一副氣弱相。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囂張了。
“你別胡說,我才沒……”一想起新婚夜,他氣得錘床走掉的模樣,水光迅速漫上大眼。
砰一聲,哥舒禮又被敲了腦門子。
“大狗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玄井很不客氣,瞄了美美一眼,“過來吃飯。吃了飯,去辦你的事。”
嚇?!這個玄井……向來就他說話最玄乎了。
當下,四人無聲,默默進食。
哥舒禮和玄井在桌上玩起了暗戰,杯子、糕點四處飛。直到北辰嘶吼,才做罷。
美美吃得一臉神思不知去何處。直到北辰暗暗吆喝昨晚酒喝太多,頭痛,她才發現,自己起床後,神清氣朗,沒有任何醉酒的不適。
昨天她明明喝的不少啊,這是為何?
突然,想起昨晚他似乎有給她喂什麼水。她當時氣憤,卻無可奈何喝下了水,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該不是因為那水,所以她才沒有絲毫宿醉的苦吧?!
答應,呼之欲出。
“美美,我是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何問題。不過,都宣性子向來內斂。他向來行動說明一切,不會巧言辭令。你自己,不要老鑽牛角尖。”
她起身要走時,北辰忍不住開口勸道。
美美身子一震,腦子似乎被人打了一拳,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咬咬唇,她重重一點頭,轉身迅速離開了。
但腦子裏,卻是一片翻天覆地。
琉瓦紅牆,高閣重殿。
清冷的日光,斜織出高圍下一列陰影,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駛進長長宮道。馬車從皇親貴戚慣走的大正門而入,一入大門,即有一列十人的黑甲禁軍護衛隨行,其勢莫不讓左右行來的早朝官員、宮婢太監們惻目。
官員甲,“瞧這車牌,是禦親王府的呀!”
官員乙,“嘖,前日禦親王大親,皇上親自主婚呢!”
官員丙,“那日真可是砸碎了京城眾家女兒的心呐!”
官員丁,“您呐還別說,禦親王娶的這位王妃,那可真真是天仙絕色,我聽說當晚還鬧……”
八褂的聲音很快隱去,美美放下車簾,暗下思忤。
待會兒,應該是皇後給她加封綬玉印。不知道,現在帝瑛的皇後是誰?唉!她太馬虎,事前什麼消息也沒打探到。
要做好一個王妃,要掌握的太多。不管是否真成為宣哥哥的新娘子,至少王妃之責,她不能逃避。
畢竟,他們都長大了啊!
仁王他們不知道還在不在封京。聽北辰前提過,仁王之所以也中毒,全因他們在離開鵬琛時,私下送了不幹淨的糕點給她,害她一連睡了兩天兩夜沒醒,可把都宣惹怒了。所以,那天也任他們中了她的毒。
呃……其實,他早就知道的嘛!
不然,也不會任她毒了皇帝和那個車騎將軍白啟。
可是,得罪了皇帝,依帝瑛的性子,會不會……趁機報小人怨呢?
不怕,她有防備。
撫撫手上戒指,裏麵這根小針漆的東東,傷人看不出任何痕跡,且讓人瞬間失去意識,睡上個三天三夜不成問題。
當然,這東西能不用則不用。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這些王土上的臣子,好歹也要給皇帝留點兒麵子。
幸好,在出門前,小婢居然將所有武器還給了她。
如此看來,都宣也是有意要她自己做些準備的咯?!
一肚子腹誹啊,由兩位二品誥命夫人扶著,被一群的三四五六品夫人簇擁著,終於進了冊封大殿。
垂眉低首,蓮步行到金階前。
扶著她的夫人們,非常仔細認真地指示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步驟。
抬首瞄了一眼,那鳳鸞台上空無一人。呃……怎麼沒人兒?
心中一怔,便聽著一串腳步衣褶聲熟熟行來。
她忙垂下頭,衣褶聲及近,一抹漂亮的金邊繡團雲螺紋衣擺垂於眼中,華貴氅衣五色堆花叢簇,絳色香穗上綴榴色小鈴,分明同她一般,一品夫人的衣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