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夢(2 / 2)

正是被杖斃的秀琪、秋姑。

“嗬嗬…女兒,快到下頭來陪娘吧,娘好寂寞。”忽然有聲音貼著耳邊,顧溪魚一側臉,一張扁平的血肉模糊的臉,像是被什麼重物碾壓過。

不,你是不是我娘。顧溪魚用力的搖著頭,

“不,我就是你娘啊,你看我這兒被刺的地方還在流血呢。”那平臉拽過她的手,摸向自己胸口正潺潺流著鮮血的傷處。

顧溪魚觸到那溫熱粘稠的血液,掙紮著要抽回手。那平臉便死死掐住她脖子。不,我不能死。

“秀書,你讓人去瞧瞧大夫可來了?”秀琪焦急的吩咐著,一麵絞了塊帕子敷到顧溪魚額上。

“唔…”顧溪魚躺在床上**著,麵色濕白,神情痛苦張著口呼吸著,呼出的氣灼熱燙人。

“姑娘?”秀琪試探著喊了聲。

顧溪魚緩緩睜開眼,秀琪坐在床邊,麵色紅潤,身子也是完好的。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幹疼的厲害,根本說不出話,隻從被窩中伸出一隻手,握著秀琪的手腕,用勁的捏著。

秀琪被捏的蹙了蹙眉,剛想問,卻見她兩頰滾下連串的淚珠。

“姑娘,不能哭呀。你這會子發著燒呀,快閉眼躺著。”秀琪驚詫的擦著顧溪魚臉上的淚,她哪裏知道顧溪魚從夢中醒來後那失而複得又驚又懼的心理,隻是一味軟聲安慰著。可顧溪魚越聽著越害怕噩夢中的情境會成真,心中舍不得。

不能讓她們有事。這是顧溪魚昏睡之前唯一的念頭。

“秀琪姐姐,龔大夫昨兒到咱府上夜診,這會來不了,醫館的黃醫女來了。”

“隻有醫女,也不曾喊個大夫來開藥。”秀琪又蹙起眉。

按照慣例,高門大戶的女眷病了,聖醫堂出診都是有名望的大夫帶名醫女,醫女訊號問脈,再把結果告訴大夫斟酌開出方子,既免去尷尬也穩妥些。昨夜事出突然,龔大夫是直接從家裏接來的,不曾帶醫女還情有可原,可今兒大小姐病了,怎麼隻來了個醫女。

秀書沒有答話,眼神中透出絲無奈。畢竟著大夫是駱姨娘新任的管家派人去請的,他說請不著,誰又說的清真假呢。她見秀琪不再吭聲,便悄聲出去。

醫女提了醫箱跟在秀書後頭進了屋,秀琪一看,更是一口氣堵在嗓子口,連問好的話都沒講出來。

這醫女才二十出頭,穿了聖醫堂的束袖襟襖,一進屋就見禮,頭也不敢抬。

秀琪捏著拳頭,讓開身子,此刻姑娘身子最要緊了。

還好,這醫女雖然年紀不大,但號脈的一套動作倒還熟練,一會便開口細聲道:“府上小姐是得了傷寒,驚風所致,我這兒開個諸承氣湯的方子,你照著煎好,給她服下,發了汗便可退燒了。”

說著見秀琪兩人麵上均是疑惑,她又低下頭,補了句:“我在外屋候著,等小姐服藥退了燒,我再回醫館。”

“勞煩醫女了。”秀琪臉上這才帶上幾分滿意的神色,她順手提過醫女的藥箱,引著她往外屋去。那黑色的藥箱不打眼,分量卻不輕,秀琪竟有些吃不上力。

“我…我自個拎便好了。”那醫女跟在後頭怯怯的說道。秀琪怕摔壞了醫箱,隻得鬆手讓她接了過去。

這醫女嬌小的個頭,拎著醫箱卻不費力,見秀琪略帶驚訝的看著她,羞澀的笑笑,一雙玲瓏剔透的眼睛帶著些許的不自在:“我做粗活慣了,力氣大。”

秀琪有些不解,這醫女也要做粗活?估計平常在醫館裏要搗磨藥材久了,臂力比常人大些。想到這做醫女也這般不易。

到了側屋,秀琪手中一麵忙開了煮藥一麵問些日常病理方子,語氣多了幾分親切。那醫女雖不大活潑,卻也應答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