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夢(1 / 2)

這樣的好人是你想做的麼?

顧溪魚夢遊一般出了駱夫人的院子,臨走前母親說的那句話一遍又一遍回響在腦海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又無法逃避。她心裏明白母親說的都是對的,她自己也不隻一次後怕過,如果昨夜木太醫晚來一刻,那此時她便是披麻戴孝跪在靈堂中了。

以前對駱晚照隻是厭惡,可這厭惡中卻含著自欺欺人的不屑和些許無奈。她厭惡這個女人,卻奈何不了她,隻能在一次次的退讓間安慰自己說,不屑於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可現在不同了,駱晚照身上有著殺母之仇,雖然母親福厚,不曾出事,但確確實實從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這仇不能不報,可這仇該怎麼報?

顧溪魚思緒混亂。

“姑娘,你沒事吧!”秀琪望著臉色煞白的顧溪魚,擔心的問道,想上去扶一把,卻被推開了。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躺一會。”顧溪魚說完,關上屋門,側臥在榻上。

“秀琪姐,這…”秀書端著盆水,立在門口。

“算了,咱們先下去吧。讓姑娘先躺會。”

“姑娘,這時怎麼啦?可是夫人那邊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曉得,別亂猜了。咱去廚房弄些米粥,過會…”兩個丫頭輕聲交談著,漸行漸遠。

一個纖巧的身影隱在暗處,聽著兩個丫頭的交談,皺了皺眉頭,從懷裏掏出了青色鶴型花紋的紙盒,放在窗台上。放完又思考了片刻,一雙玲瓏剔透的眼睛打量著院裏的景致,牆角的一叢迎春引起她的注意,她掐了一朵,撫平花瓣,擱在上頭。放完咻的不見了,帶起的風卷著迎春打了幾個滾,堪堪停在盒子一角。

院子這才靜了下來。

“秀琪…咳咳,我要喝水”顧溪魚嗓子火燎一般。

無人應答,顧溪魚硬撐著身子,起來尋水。提起桌上的壺,晃了晃,聽見水聲。抬高胳膊,可壺嘴卻倒不出水。

這是怎麼了?顧溪魚扔下水壺,砰地一聲落在桌上。

“姑娘。”一個陌生的丫鬟走了進來。

“你是誰,秀琪呢?”

“姑娘這是怎麼了?秀琪姑娘不是沒了麼。”那丫鬟驚駭的睜圓了雙眼。

“沒了,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今兒早上駱姨娘說,夫人出事,都是他們幾個不當心,才讓那凶奴得了手。今兒早上跟秋姑一道杖斃了。”

“不可能,你胡說!”

“姑娘,你就是聽了這個消息才暈過去的,怎麼現在又這樣了呢。”

“不可能,明明剛才…”顧溪魚腿一軟,坐在凳上。

前院忽然傳來樂聲,隱隱有哭聲夾在其中。

“是誰在哭?”

“姑娘不知道麼?這麼熟悉的聲音,當然是您自個在哭啊。夫人死了,您哭的可慘了呢。”那丫鬟提起絹帕壓了壓眼角,做了個悲傷的表情,眼角向上挑了挑,熟悉的嫵媚之態。

方才沒有注意到這丫鬟竟長了張和駱晚照一模一樣的臉。

“你是駱晚照?”顧溪魚怒睜著眼。

“姑娘,你可是糊塗了。駱晚照是誰,我不認得。你身邊人都死絕了,留你一個也是徒增傷感,不如奴婢一道送你去了吧。”那長相酷似駱晚照的丫鬟獰笑著逼過來。

顧溪魚想喊人,可嗓眼焦灼,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伸出手亂揮著阻止那丫鬟靠近。

那人影不受影響,迅速逼近,快要觸到她身上,突然如皂泡噗的一下消失了。

顧溪魚拚命的張著嘴喘息著,四下打量著,那丫鬟呢?

“姑娘”“姑娘”

從門口處爬進來兩個人,腰部往下盡是血跡,在地上拖出兩道血轍,麵色蒼白,眼睛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