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細語的說話,驟然間讓傷感的氣氛再次變得濃厚了起來。
由於麵癱楊的激將離開,我們對處置古屍的急切竟然變得輕渺了起來,不僅沒有想著時間的流失,而且還將所有的心情放在了相互之間的道別上。雖然我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但無法阻止的別離心情,攪亂了我本應該理智的意識。
“那些事隻能成為回憶了,再也不會從頭再來,跟著萱兒返回總部之後,一定要實話實說,勘驗行動組走到這一步,不完全是因為萱兒的過錯,所以要將所有的罪責推到我身上,反正我已經離職了。”
麵癱楊語重心長地說完時,慢慢地轉動著脖頸,偏過了滿是雀斑的臉龐,雙眼裏閃滿了誠懇的眼神。
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但並沒有擦嘴說話。
“這個我知道該怎麼說,也明白接受調查的用意,隻是我不知道怎麼說為什麼要執行不是任務的任務。”
常玉茹快言急語著,斜眼瞅了我一眼。
她那雙黝黑水靈的瞳忽閃著盯住我的時候,我心裏猛然一悸,才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民間特殊事件勘驗行動組最重要的一條規定是,必須嚴格執行首長交給的任務,除此之外絕對不能私自行動。進入張楊村,包括在深山密林裏遇到神秘的道長和處置詭異的鳴蛇,都是未進首長批準的私自行為。如果這樣的私自行動未造成重大損失,也許還有被原諒的可能,可是現如今的嚴峻結局,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實話實說改變性質。
我隻能沉思細想著,又有點亟不可待地等待著麵癱楊的回答。
“說過了就是實話實說,我們在執行勘驗石碟任務時,因為進入了神秘的洞穴,才迷失在了深山老林裏;因為迷失方向,才歪打正著地來到了張楊村,之後的事情就更好說了。”
麵癱楊的眼神依然是那樣的嚴肅認真,好像是在教著常玉茹說話,又仿佛是為了真心的幫我。
聽著他的話語,一瞬間的時候,我明白了該怎麼麵對首長的調查,也清楚了如何陳述。
“你覺得這樣說行嗎?”
常玉茹猛然抬頭,輕挑著雙眉的時候,喊出了帶著尖音的話語。
此刻,我瞅著她緊盯著麵癱楊的臉頰,心裏填滿了感激之情。沒想到她竟然在這種環境下,這樣的時間段,能夠一心一意地想著如何接受首長調查,用什麼辦法為我開脫失誤。
“放心吧!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你跟萱兒絕對不會有麻煩。”
麵癱楊一改過去的稱呼,竟然對我也是小名的呼喚。
他停聲之後,沒等常玉茹再次開口,立即轉身俯視著地上的白骨殘骸,擺臂一指。
“我馬上要離開了,你們抓緊時間處置這些東西吧!”
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他弓腰從殘骸堆上撿起了那顆恐怖的骷髏頭,頭也沒回地大步跨出了水井房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