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阿姨扭扭捏捏。
“可是嫌工資低？我再給你加五百塊錢。”章琰給蘇阿姨開的薪水，幾乎是同等水準住家阿姨的兩倍了，和一些專聘到外國人家庭的阿姨相比也隻多不少，而那些在外國人家裏做事的阿姨，通常都會外語，會做西餐，對學曆也有一定的要求，在上海的阿姨幫裏，又是另一種存在了。
“不是，小姐，你別問了，我隻是不想做了。”蘇阿姨說著，眼圈兒就紅了。
看蘇阿姨一副委屈的樣子，章琰差不多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她和小白是怎麼都不會給蘇阿姨氣受的，那隻能是老周和他兒子。蘇阿姨這人嘴緊，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直說，章琰隻好問得很委婉：“你覺得我跟老周怎麼樣？能不能結婚？”
“這個你要自己判斷的呀！”蘇阿姨說。
“可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在我們家這麼多年，就像我姆媽一樣，你的意見對我很重要，阿姨你就別保留了。”
蘇阿姨的嘴巴動了動，過了好久才說：“小姐，說真心話，周先生不配你，你跟他在一起委屈了。”
“行，我知道了。我仔細考慮一下。”章琰說，“你在我家這麼多年，也沒休過長假，不如我放你一個月長假吧，薪水我這邊照付，你去幫女兒帶一段時間外孫，若還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你跟我說一聲，到時候咱們再商量解決的辦法。”
章琰給了蘇阿姨一筆錢，放蘇阿姨走了。
至於老周，章琰交往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有些猶豫，她畢竟年齡大了，跟老周交往之初，想的就是找個人結婚，老了能相互照顧。老周這個人有他的缺點，但人總體不壞的，更何況兩人睡也睡了，現在又住在一起，隨便分手，也顯得太過於狠心了。章琰想著，得跟老周好好談一談了。
章琰還沒找老周談呢，老周就跟章琰絮叨：“你對蘇阿姨也太好了，哪兒有家裏請的阿姨跟個主人似的。這說請假就請假，一走就是一個月，那這一個月，家裏誰做飯，誰洗衣服啊？你給她那麼高的薪水，她一個阿姨一個月賺的，比我這上班二十多年的人都多，還整天這也不高興，那也不高興的。我看她不是要在家裏做阿姨，是要到這裏養老來的……”
章琰打斷他：“不是蘇阿姨要請假，是我主動放她的假。這一個月，咱們對付著過，你既然下班早，接孩子的路上，就順便買了菜，回來把飯煮上。”
上海男人普遍都會做飯，跟章琰在一起之前，老周每天給他兒子做飯，隻是在章琰家這幾個月享受慣了，就不願意再做了。章琰直說讓老周煮飯，老周就很不高興：“好嘛！我倒成了你家的阿姨，也沒見你給我開工資。”
“你不吃嗎？”章琰雲淡風輕地反問。
章琰和章冰住在一個小區。自從章冰的兒子上學之後，章媽媽倒不必每天貼身伺候了，大多數時候，待在自己家裏。章媽媽和周夢君這對婆媳，也不必每天麵麵相對了。
章媽媽偶爾來幾次，都遇上老周在章琰家，看這架勢，章媽媽自然很清楚，兩人這是同居了。章媽媽背著老周嘮叨章琰：“畢竟還沒結婚，住一起像什麼話，又是你嫂子的親戚，將來要是萬一吹了，名聲還要不要了……”
章琰有時候挺煩她媽嘮叨的，卻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可是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明明是想控製節奏交往的，怎麼弄著弄著就成同居了。章琰很無奈：“我讓他走，他不肯走。”
“他不肯走你就讓他留下了？你不會想想辦法把他弄走啊，還帶他兒子住在這兒！聽起來像是他麵皮厚，可你是女人，不比他一個大男人，別人指不定怎麼想你，怎麼戳你脊梁骨呢，你的麵皮還要不要了！”
章琰不耐煩：“當初是你天天嘮叨讓我找個男人結婚，不必有多深的感情，隻要人好，能過日子就行了，想的就是老了找個伴。老周是嫂子介紹的，你也覺得他不錯，現在又來嘮叨我。”
“我讓你處處，合適了結婚，意思是結婚前保持距離，婚後才可以住一起。你看看你現在，沒結婚就住一起了。還好這是個知根知底的，不然再弄個孩子出來，卻把你甩了，我們章家的臉朝哪裏放。”章媽媽越說越生氣，她真心覺得這個女兒，在感情方麵實在是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