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夢君咬著牙：“小白爸爸當時把公司轉給誰來著？要不你去找他，當初那麼便宜把公司給他，他若是念舊情的，就該幫幫你。”
“幫什麼呀？把公司還給我，還是把他的客戶給我？別逗了，他跟老白熟，跟我可不熟，怎麼可能賣我賬？”
聽章琰這樣說，周夢君也就無話可說了。
然而這次和周夢君的談話，給章琰了些靈感，她突然想到，以前白恣天在的時候，經常帶她去參加一些客戶活動，怕她無聊，也會跟她講解活動流程以及注意事項，更是經常對活動公司的活動方案進行點評。她雖然沒親自做過一場活動，但對活動公司的工作還算是了解。
做活動比做廣告容易，活動一場結束也就結束了，而廣告是一個長期服務的過程。廣告公司對創意和技術依賴較高，而活動公司，看執行的時候相對比較多。當初，白恣天把廣告公司交給了小李，若她開一家廣告公司，跟小李就是競爭關係。活動公司就不同了，甚至還能跟小李共享客戶。小李看在白恣天是他老師、又把公司低價給了他的分兒上，隻怕也會對她伸出援手吧！
章琰想明白了這個，就提著東西去了小李的公司。說起來，小李年齡比章琰還大好幾歲，以前跟白恣天在一起，順著白恣天的口叫“小李”，現在章琰自己去，也就隻能叫“李總”了，最次也得叫“老李”。
章琰跟老李把目的說了出來，老李自然雙手讚成，並承諾她，她的公司一旦開起來，會把自己的老客戶都介紹給她，若客戶公司有做活動的需求，更是會不遺餘力地推薦她。
章琰的公司很快就注冊下來了，租了個小辦公室，買了兩台台式機，請了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既做策劃又做前台。這時候，輕便小巧的手機在上海流行起來，隻是非常貴，為趕潮流，也為了工作方便，章琰花了大幾千塊錢為自己和小姑娘一人配了台漂亮的手機。
行頭準備得很足，無奈公司開了兩個多月，卻沒有一個客戶在她手裏做活動。
老李也算是信守承諾，拜訪客戶的時候，專門把章琰帶上，把她介紹給他的客戶，還專門交代她，要裝出很有經驗的樣子。然而章琰畢竟不擅長撒謊，客戶三兩句話就問出來，她親手操作過的活動居然一個都沒有，而且之前隻是一個護士。
沒有成功案例，又是外行，沒有人願意信任她，把公司的活動交給她做，即使她收費便宜也不行。而老李那邊，能把客戶介紹給她已屬仁至義盡，冒著得罪客戶的風險一力保舉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卻是不肯做的。
眼看著錢一筆筆花出去，卻一分都收不回來，章琰非常著急，卻沒有什麼辦法。
章爸爸看章琰這樣子為公司操心，有些不忍心，把一場醫院的活動交給她做，讓她賺了一筆小錢。然而這之後，就再次鴉雀無聲了。
一直到2001年的上半年，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02.
章琰的活動公司開了半年，隻做成了一單，還是新仁醫院的活動，章院長親自指定。錢倒是一筆筆花出去，卻沒什麼進賬。
終於出現了轉機。
章琰圈子不大，章冰的醫藥公司不需要做活動，她隻能賴著老李。還好老李這人厚道，雖有時候也覺得章琰是在做無用功，卻還是不忍心，每開發一個新客戶，若客戶關係維護得夠好，又有做活動的需求，就把章琰介紹過去。老李早已結婚，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私下傳章琰是“李總”的情人，一開始老李聽到會解釋一句：“她是我老師的愛人。”傳得多了，也就懶得解釋了，清者自清。
章琰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情緒從憤怒到悲傷到生氣到坦然處之，想到客戶還是要拓展的，公司還是要繼續下去的，老李還是要用的。當事人明白怎麼回事就行了，便也不在意了。
老李給章琰介紹了一個新客戶，是滬上的一名小開發商，一開始他是不肯把活兒給章琰做的，章琰已經不抱希望了，卻不忍心放過這個客戶，隻跟他家長裏短地聊著天，套關係。他看在老李的分兒上，倒也敷衍著章琰。
章琰無意中說出爸爸是新仁醫院的院長，這個開發商老總先是驚訝，接著跟老李求證，老李證實了這件事之後，他的態度立刻就變了，主動說起新仁醫院在上海的名氣，說起章院長的口碑，連帶地對章琰也熱情起來。本來不打算給章琰做的活動，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跟她簽訂了合同，走的時候還跟章琰說：“什麼時候介紹你爸爸給我認識。誰家裏沒個大病小災的，醫院裏有實權人物，才好看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