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秦君璃了,連對方刻意放出來調虎離山的“餌”都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如何不叫人氣急敗壞、恨不得將他們統統軍法處置了去?!
“這就是你們號稱驍勇善戰的‘蕭家軍’?!!連區區十人都攔不住?!”齊無昭臉色鐵青,氣的一拳錘在桌案上,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蕭達文、孔笙等人身著甲胄跪在廳下,見太子發怒,皆垂頭斂目,不敢說話。
就連快馬加鞭的趕回燕平的蕭何也是抿唇不語,瞥了眼蕭達文,又將視線落在帶兵北上的驍騎校尉身上。
蕭家子嗣繁多、能文能武。
雖然南有尉遲東有常勝,看似同驍騎軍三足鼎立形成掣肘之勢,但除了驍騎軍外,各大要地郡鎮的駐軍大多籠絡在蕭家人的手下,所以外人常統稱其為“蕭家軍”。
“蕭家軍”這三個字多有諷蔑之意,彰顯蕭家權勢之餘,更多的則是代表北齊眾人對蕭家的忌憚與排斥。
而今太子殿下竟是毫不避諱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可見氣的不輕。
蕭何麵色凝重,對著上位的齊無昭拱了拱手,建議道:“殿下,如今那秦君璃已經脫了勾,再追究也於事無補。當下最重要的還是盤點盤點,看看蘄倉的糧草到底損失了多少。”
齊無昭聞言眯了眯眼,這才壓下心中怒氣,氣勢冷冽的往旁邊站著的人群一掃。
立刻有一身著絳色官服的五品文官站了出來,對著他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回稟殿下,蘄倉的損失已經清點過了,此戰損毀糧倉一座,燒毀糧食三百石,冬靴棉服四百套,先前儲備的筏木油布放在城北,倒是完好無損,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區區三百石糧食,對北齊的儲備來說根本算不上九牛一毛。縱然沒有抓到南秦的奸細,可及時止住了火勢、保住了蘄倉,廳內眾人聞言還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起來。
唯有坐在上首的那人手指一抖,眉頭皺成了崎嶇的溝壑狀。
齊無昭不置一語,心中卻翻江倒海、難以言狀。待議事廳內的眾人散去,他依舊目光怔然,神思遊離,惹得蕭何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太子表哥可是擔心那秦君璃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誰知齊無昭聞言卻是站起身,收回四散的目光,眼底一派黝黑深沉:“你也太小看他了吧!”
“小看?”蕭何皺了皺眉。
“他可是南秦的靖陽王,同樣的伎倆怎麼再使第二次?”齊無昭搖頭微哂,目光忽地銳利如刀:“再說,就算他黔驢技窮、無計可施,同樣的錯,本太子還會再犯第二次嗎?!”
“那表哥在擔心什麼?”
“蕭何,你覺得秦君璃他費盡心機繞了這麼大一個圈,難道就為了毀我北齊三百石軍糧嗎?”
手握大權的齊國太子在門前站定,忽地握拳瞠目、渾身繃緊,咬牙切齒忿忿不平:“伏而不殺、過而不取,你叫本太子如何相信,他隻是單純的……故地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