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大街商府就是。”
“原來是寧城的商首富家。”
寧城有兩大首富,一為賈家賈宋,二為商家商謹言。
商請月苦笑:“我說過,我與陸沉彥不認識,是公子不信。”
良家女子怎會勾結陸沉彥把自己送上陌生人的床?
何況他知道商謹言有一個獨女,對她可謂是寵到了骨子裏,若他沒猜錯,應是眼前的女子無疑。
有錢人家的小姐更不會丟掉尊嚴,用自己的名節去設計他一個小小士子。
“於昭信了姑娘便是。”可依舊對她出現在這裏的目的終是有些許保留。
隻此一句,他便自窗前的案邊行雲流水的寫了幾句話,然後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商請月。”商請月看了他一眼,忍住身體的不適,她又道:“公子信中提及阿凝便可,我爹爹自會尋來。”
阿凝……
聽見她的話,陳少遊眉眼有片刻的恍惚。
須臾回神,埋頭寫了幾句便收起了宣紙,給她道了聲“告辭”便出了門。
“少遊……”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房門被關上,商請月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然後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抽泣,一聲聲壓抑的呼喚。
門外打發了店小二去送信的陳少遊,因著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裏麵,便守在了門外,把房間裏商請月的呼喚聽得清清楚楚。
她在喚:“少遊。”
一次一次的喚著,一遍又一遍,像是這個名字在她嘴邊柔情繾綣了多年。
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門的陳少遊難得煩躁的皺緊了眉。
她口中的少遊是他麼?
可他確定他與她素不相識。
目光望遠,他的身後是她一聲聲的輕喚,跟暗啞隱忍的哭聲,近半個時辰都不曾停歇。
這期間,他就這麼站著,紋絲未動,隻身後的手握成了拳頭,手心裏有著些許的汗意。
無數個夢裏,也曾有個繾綣的聲音一聲聲的喚他相公,喚得他的心口發疼,就像如今這般。
不知又過了多久,陳少遊終於轉過身,看了房門一眼,然後從樓梯的另一個出口走去。
陳少遊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樓梯口,另一個樓梯口就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然後兩個女子跟著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商請月待的房前。
中年男子急急的拍打著房門,“凝寶兒,是你麼?爹爹來了,凝寶兒,爹爹來了,快開門。”
沁兒見商謹言就這麼拍打著門也不進去,而且房裏又沒有傳出商請月的吩咐,不由得有些急了,顧不得商謹言,她一腳踹開了門,就往床上看去。
卻沒見著因她那一腳,原本貼在門上的商謹言被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沒有起來。
有那麼一瞬,蝶兒聽見了商謹言咬牙切齒的聲音。
不由得忍住嘴角的笑意,一臉同情的看了沁兒一眼,這才連忙扶起了摔得鼻青臉腫的商謹言。
“老爺,您沒事……”吧?
問也白問了,因為某老爺鼻子裏正涓涓的流著血,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看見商請月坐在桌子邊上,確定沒事後,沁兒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回頭,卻被狼狽的商謹言嚇了一跳,剛想問怎麼回事,卻又猛地反應過來,她剛剛好像害了老爺摔了一跤。
“老爺,您……您沒事……沒事吧?”
聲音裏帶了哭腔。
商謹言狠狠地瞪了沁兒一眼,隨即衣袖往鼻子上一抹,也不管自己滿臉的血,討好的跑向商請月,衝著她咧嘴一笑:“凝寶兒,爹爹來接你回家。”
卻在看到商請月紅腫的雙眼時,雙眼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