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白著臉並不言語,陳少遊也沒什麼表情,淡淡的道:“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自己離開這裏,你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們畢竟並未發生任何事,他們之間清清白白,而之前的那幾個人也並未看到她,所以,隻要她願意,她依舊清白無暇,名譽未損。
這本來就是他們現在的關係。
“第二呢?”她問。
陳少遊淡淡看著手邊的茶盞,道:“我讓人送你離開,你既坐實了我與你私會,如此不在乎清白,必定不是良家女子,更可能出身青樓,我贈你銀錢,讓你安身,如何?”
商請月驀地睜大了雙眼,他說,她坐實與他私會,不在乎清白,說她不是良家女子,說她出身青樓!
他竟以對待妓女的方式來對待她!打發她!
眼裏的溫熱來的猛烈,她顫著身子,幾度要開口,又幾度把即將出口的話艱難的咽了回去,良久,她顫顫的揚起一絲慘淡的笑,“與我私會?”
“你不覺得你出現得太過蹊蹺?”陳少遊並沒有看她。
腦子裏轟的一聲,她突然便失了聲,淚水模糊了雙眼。
他以為她算計他!
她怎會算計他?她即便就是算盡天下人也不會算計他!
陳少遊皺了皺眉,本不想多言的他開了口:“那你不妨說說你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裏?”
商請月一時啞然,她淚眼看著他:“若我說,我知道有人要設計毀你名聲,我來是特地提醒你的,你信不信?”
陳少遊輕笑,極為淡薄,他道:“姑娘還是選吧,第一還是第二?”
他不信!
商請月心下一陣苦澀,她是如何知道有人算計他的?他跟他素不相識,她為何要幫他?即便要幫,為何不找個人知會他,而是出現在他的房裏?
她一個都不能答。
他也不會信!
“姑娘想好了就做決定吧。”他淡漠的看著她,眼裏深潭無底。
商請月無法相信,上輩子,被杜若設計後,再睜開眼就是在他的懷裏,她瘋了一般的捶打他、撕咬他,他沒有任何抵抗,直到她累了停了手,他才說,“我會娶你,絕不讓你有一絲委屈。”
上輩子,明明他要了她,明明他娶了她,明明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濃濃的疼惜和歉疚。
可為何,這輩子,他竟對她說出這般羞辱她的話來?
青樓女子。
這般羞辱她的話,他竟這般雲淡風輕的說出,隻因為他以為她算計他。
腦子裏突然想起他之前說的陸沉彥。
就如溺水的人拉住了一塊可以逃生的浮木,她連忙開口:“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這間屋子是因為陸沉彥?不是的,我不認識那個人,我是良家女子,不會……不會做出這種……不恥的事來。”
陳少遊眉頭緊蹙,對商請月此刻的驚恐無助有著莫名的心疼,不過理智卻依舊占著上風,“無論今日如何,至少你毫發未損,你回去吧。”
片刻的驚慌過後,再聽得陳少遊的這句話,商請月終是自嘲的笑了笑,太過在乎,在乎到接受不了他的絲毫冷言冷語,如今已不是上輩子,事情的發展並不在她的控製之內,而她也不是唐凝了。
隻是,今日過後,她又怎樣才能接近他?
還是說,這輩子,她與他已無緣分?
“姑娘?”
淡淡的一聲“姑娘”,讓商請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她已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公子,此時外麵定然有不少公子的同窗,我不便出現在外頭,勞煩你給我的府上送一封信,然後公子便離去吧,畢竟有關小女子的閨譽,之前,是小女子失態了。”
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冷清的商請月,陳少遊問道:“姑娘府上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