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之中再無可以阻擋顧澈的勢力了,顧澈卻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除此之外,顧澈醉需要做的,是將公儀複和其一眾黨羽手中的所有的兵權握在手中才對。
公儀複既然已經就此被定為叛亂,而且還被太後削了所有的職權,那麼顧澈便可以直接挾顧後之令,還是權勢交接了。
顧澈很快便以太皇太後的名義下令了,命令司徒高肉持節代理大將軍的職事,占據了公儀然的營地。隨後便讓太傅楊諧代理中領軍的職位,直接便出城占據了公儀然的營地。
而這兩方的舉動幾乎沒有遭到太大的抵抗,一方麵公儀複已經被立為了叛黨,若是此時抵抗,隻怕之後被夷三族。能在雲州為將的人,背後都是有自己的家族的。
情勢如山倒,這一路下來顧澈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雲州之內的勢力和輿論紛紛的倒向了顧澈,這其中當然也有懷疑顧澈是想要通過這次進行軍事政變,從此以後有可能會變成第二個公儀複的。
然而顧澈拿到的到底是一紙真正有法律效應的諭令,便無人敢公開反駁什麼。
昨晚這一切顧澈僅僅隻花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顧澈到了營地前線中,顧曦已經在大營門口等著顧澈了。
這幾日一眾人都未曾睡好,因為每一分每一秒局勢都有可能會逆轉。也許在睡夢之中便再次發生兵變了。
然而每個人眼中都閃著光芒,絲毫沒有疲憊不堪的模樣,相反反精神奕奕。
顧澈笑了一下,然後隨著顧曦入了營地,隨後便攤開了大越的山河圖。
除開雲州以為,整個天下可以說三分之二都是顧家麾下的軍隊,剩下三分之一裏有一半是屬於葉家的,而最後的一半才是公儀家的勢力。
而這一部分勢力幾乎全都在遼東,顧澈笑了起來,“看來公儀家還是有一戰之力。”
公儀家確實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如今雲州是不能回了,然而葉旭卻在他們手裏。
挾天子以令天下這個是顧澈的說法,這個說法引起了世人不滿,然而從公儀複來說卻未嚐不算一個辦法。
這個話雖然說起來難聽,然而卻非常實用。
顧澈引的是太後的諭令,然而內容卻是清君側這樣的。
隻要公儀複能夠拿到少帝的聖旨,表明並不是這樣的,然後靠著少帝的名義,向其他人來征討顧澈,那麼公儀複也並不算會死的太難看。
不過……
顧澈想了想然後便笑了起來,這樣一來大越必將一分為二真正的內亂起來。
必定有一方世家諸侯會在顧澈身後,自然也必定會有一些將領或者更多的機會主義想法的人會站到王上身後。
天下人會如何選擇?
幾乎不用想,所有雲州的勢力和雲州的世家們都會站到顧澈身後。
對於世家大族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家族問的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雲州這些世家們為了自保無論真的是哪一方的對錯,一定都會跟著顧澈。
到時候顧澈輸了,葉旭再在公儀複的挾持之下回到雲州。
到時候無論是公儀複想要同當年葉頤一般,徹底架空少帝,還是如同顧澈一般,真的至少輔佐對這些世家來說都無所謂。
無論是誰當政,終歸還是要用他們這些世家的。
那麼公儀複會如何選擇呢?
顧澈看著這山河圖誌一時間多少都有一些感慨的模樣,顧昭看著過來然後開口,“到時候若是他們走遼東,往這裏……”
“公儀複不會走遼東的。”顧曦打斷了顧昭的話,顧昭抬起頭看著顧曦,顧曦才又開口,“遼東一代地勢不好,而百姓之前又多被……屠殺,這一來遼東這邊軍事和經濟發展都不算好,公儀複若是往遼東走,隻怕……”
顧昭點了點頭,“父親和哥哥想的周到。”
顧澈沒有多言,卻是知道他的意思。
顧澈當初征遼東的時候代了公儀然,而且公儀然不隻一次征討遼東。
第一次征討的大敗恐怕會讓天下人恥笑,而第二次這般鐵血政策雖然不是他作為總帥,然而卻也是他親自參與的。
仇恨和不屑混雜在一起,隻怕公儀家挾著少帝往遼東走也並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更何況遼東邊境靠近敵戎居多,若是就這樣貿然前去隻怕並不比投降顧澈好,要知道公儀家並不擅戰,其餘一眾黨羽或許有善戰的,可是手上的絕大多數兵馬卻都被顧澈控製了。
拿什麼去打仗?
若是同敵戎爭個你死我活了,那麼豈不是剛好讓顧澈坐收漁翁之利?
公儀複陷入了死局,沒有辦法能夠走出來了,而顧澈這個時候卻並不著急了。
顧澈並沒有真的打算篡位,所以確實不著急逼公儀複反叛。
顧澈從營中走出來的時候馬未和鄧蛟跟在她身後,顧澈看著四下荒野最後才歎了一口氣,“千古興亡多少事……”
馬未果然聽到這句話便笑了一下,鄧蛟雖然一直有學這些東西,然而到底也隻是有學。這其間的感慨和氣魄一時之間卻是理解不到的了。
顧澈轉過頭去看了馬未一眼,“笑什麼。”
“我在想一些事。”馬未回應。
馬未在顧澈麵前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若是不知道的人乍一看多半會覺得馬未和顧澈說話間更像父子。
當然,也可能說是不是自己家裏的人,因此說話之間才會分外輕鬆。人總是對越親近的人,要求越嚴格。
馬未想了想,然後才開口,“我想起了當初在平州的時候。”
“嗯?”顧澈看了過去。
“當初屠平州我們大家都參與了,這公儀然當初一邊吩咐手下屠城,一邊嚇的腿都軟了躺在營帳裏,而另一邊卻又叫著好覺得給自己暗暗的出了一口氣。”馬未說到這裏笑了一下,隨後又開口,“這樣的人,當初是否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怕這些被他輕易碾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