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終還是收起了長劍,“你睜著眼睛看好了,我便要這樣曾經無數次同你說過的那般卓然高立,君臨萬千,指掌一揮天下臣服。片語成言天下傳,啟口無戲言。珠屑鋪街金粉砌殿,琉璃酒器擲響玩。”葉淮揚起了頭,“你還能好好的活著,便要謝我恩典。”
葉昱沒有開口,葉淮卻略帶輕蔑的笑了一下。
葉淮做完了這些之後,往後一退,四下又有仆從進來開了殿門。
門外群臣沒有得到令自然都還沒有走,葉淮笑了一下,揚起手四下又揚起了絲竹管弦之聲。
金樽酒冷排爐暖,玉盤炙盡流席添。
等到最後宴會散去已經是半夜之後了,葉淮彎著腰低下頭看下去,顧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顧澈總是這樣,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惱。偶爾說話也是輕聲細語。更多的時候要麼就是呆呆的樣子,要麼就是安靜的在一邊睡著了。
葉淮笑了一下,明明所有的人看著今晚的情況都覺得拔劍張弩,雖然表麵熱鬧非凡,然而實質上內心裏都打著自己的算盤。
偏偏顧澈這個除他之外身份最高的人,卻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醉了。
葉淮笑了一下,葉淮往一邊看了一下,“告訴葉家的仆從,大將軍醉了,今夜宿在宮裏。”
立馬有宮人出去稟報,又有宮人要扶顧澈。
葉淮揮了揮手,“孤自己來。”
說完之後笑著將顧澈攔了起來。
顧澈這幾年都在戰場上奔波,身子消瘦了不少,站起來穿著衣服還不太看得出來,然而葉淮一把將顧澈抱了起來便感覺到了。
顧澈到底是個女子,而並不是上場殺敵的將領,葉淮垂下頭,顧澈醉的有一些沉。葉淮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低下頭輕輕的輕吻了一下顧澈的額頭。
顧澈似乎覺得不舒服,動了動頭,蹭了蹭葉淮的胸,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葉淮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鬱結了一天的心突然好了起來,“滿身酒氣。”
顧澈自然不會回應葉淮,葉淮葉隻是笑了一下,然後抱著顧澈往一邊的偏殿走了過去。
殿裏火盆很旺,一到殿外寒風一吹倒是讓顧澈清醒了兩分。
顧澈眨了眨還醉意朦朧的眼睛,抬起手遮住了臉,“什麼時辰了?”
“都後半夜了。”葉淮笑了一下。
“哦。”顧澈應了一聲。
“你回不去了。”葉淮笑了一下。
“嗯嗯。”顧澈倒是無所謂的應聲了一下,然後頭往裏麵一埋,又睡了過去。
葉淮笑了一下,把將顧澈裹著的披風又裹緊了一些。
可能被裹的太裏麵,顧澈又從披風裏把臉鑽了進來,“葉昱死了嗎?”
“沒有。”
“哦。”顧澈點了一下頭,然後沒了反應。
葉淮輕輕的笑了一下,偏殿到了,葉淮將顧澈抱進去放下來。
顧澈已經睡著了的模樣,葉淮倒是有些無奈。怎麼這個時候顧澈就不講究了,讓侍女打了水之後給顧澈擦了臉,脫了外服才蓋上被子。
葉淮看了一會兒之後才歎了口氣,“明天早上準備一點清粥,醉了酒不太好受。”
侍女自然應了聲,葉淮站了起來,然後才搖搖頭走了。
葉淮剛走,顧澈便睜開了眼睛。看了一會兒頭頂的帷幕,然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皺了一下眉。
果然酒氣有些大。
第二日醒來又開始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雪,顧澈裹著被子不想起來。
年關也不用上朝,侍女們看著顧澈這樣倒是笑了起來,然後又湊近了一些,“王上昨晚為大將軍定了粥,大將軍起床用粥嗎?”
顧澈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眨了眨眼,“王上現在在做什麼?”
“……”侍女們猶豫了一下,互相看了看。
顧澈抬起了頭,“嗯?”
侍女們才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王上他……”
“怎麼?”顧澈揉了揉眼睛。
侍女後麵的聲音才又開口,“和大將軍一樣……”
“噗……”顧澈笑了起來,“王上這麼貪玩,我這個大將軍得努力一點兒了。”
侍女們自然也都跟著笑了笑。
顧澈收拾起了床,然後用過了早膳,一邊想了才開口,“我能去見見大皇子麼?”
侍女們立馬應聲,“自然是可以的。”
①
※
①這一段的詞幾乎都來自於歌曲《棠紅棣雪》詞寫的太好了,腦補多少都不為過,大家快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