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不住‘名聲’這兩個字。”他一向刻薄,對自己也如此。我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陡然貼上我的唇,我這才發覺上了當……

我們有多久沒有吻過?我們有多久沒有相偎相依過?我們曾經用漫長的兩年逃離這段感情,到頭來還是忍不住要靠近。世上的道路千千萬,上天入地,可哪條都隔絕我通向他,到最後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棄,因為不甘心所以堅持,因為想念所以不顧一切。一個吻,隻是一個吻,就讓我們所有的偽裝所有的抵抗崩潰瓦解,瞬間沉淪在狂風暴雨般的親昵中,當他抱我進臥室沉入我身體時,我覺得我在流淚,嗚咽著,不能自持。

壓抑得太久,所以釋放得更徹底,太過極致的快樂讓我們戰栗,曾經熟悉的身體觸感是那麼的陌生,我們發瘋似的尋找著試探著深入著,疼痛像散落的花瓣,在我們汗淚交織的親昵中繽紛飛揚,因為失卻太久,連疼痛也融入了彼此的骨血,不可分離。

也許愛情的本質就是受傷,太彌足珍貴所以才易碎,我們都那麼決然地、毫不珍惜地打碎過原本屬於我們的美好,哪怕現在隻剩了碎片,我們還是不容許失去。你看著我,我守著你,時光就這麼凝固在這醇酒般迷醉的眷戀中。真幸福啊……

“說,你愛不愛我!”他將我狠狠地抵到床頭,鉗住我的手,惡聲惡氣地問。

我疼痛不已,淚水肆意而瀉,“你這渾蛋!”我死死抓住他的肩背,指甲幾乎摳進了他的皮肉,大哭著,“我恨你,我不想愛你,你讓我太痛苦……”

他俯下身來抱住我,汗津津地貼著我戰栗的身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讓你走開,我明明可以給你幸福,偏偏等這麼久……”他喘息著,吻著我的淚水,“我已經等得太久,我等不起了,我不能再放你走,你要好好的待在我身邊,一直到我死去。讓我記得你的氣息,睡到地下去的時候可以準確無誤地夢見你,在另一個世界我們又從頭開始認識,從陌生到熟悉,然後相愛,再也不分開。”

“墨池……”

當生活重新綻放笑顏,失而複得的欣喜常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我們好似又回到了從前,可即使是從前,我們也未曾這麼融洽過。當清晨的陽光慢慢地灑進屋頂的玻璃花房中時,我正在給蘭花培土,耿墨池在邊上喝咖啡看報,蘭花的幽香和咖啡的濃香彌漫在空氣裏,仿佛連花葉間的陽光都變得跳躍了,閃閃爍爍,迷人眼。

我問耿墨池:“你為什麼住這麼高的樓啊,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住高樓的。”他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報紙,並不看我,半晌才說:“因為可以看見你。”

我蹲在花叢中,像個辛勤的園丁,回頭一笑,“你以前沒這麼煽情的。”

“因為我看了《還珠格格》。”

我大笑,“不可能!”

“騙你幹什麼,有段時間我天天看,看到自己想吐了還看。”他說得很認真,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拿我尋開心。

“為什麼?”

“因為那個小燕子蠻像你的。”

“你胡說!”

“我怎麼胡說了,那丫頭瘋瘋癲癲,沒頭沒腦沒文化,不像你像誰?”

我嗤之以鼻,“別以為你很有文化似的,居然用《兩隻老虎》做手機鈴聲,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還虧你是搞音樂的。”

耿墨池放下報紙,挑眉道:“難道我跟你不是兩隻老虎嗎?”

我愣了下,恍然大悟,笑得花枝亂顫,“沒錯啊,我們就是兩隻老虎,可是你從來沒怕過我啊,我可是母老虎哦。”

耿墨池不接話,凝視我片刻,忽然問:“對了,你有沒有護照?”

“護照?有啊,你問這個幹嗎?”

“過陣子我想帶你去國外度假,你願意去嗎?”

“去哪裏?”

“巴黎。”他踱到我身邊,扯我起來,摟著我的肩膀說,“現在這個季節過去是最美的,我們好好在那邊待段時間,你看如何?”

“可是我的工作怎麼辦,我請不到這麼長的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