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裏可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不如我們見麵聊聊？順便讓這兩個可憐人能休息一下？”
煙頭低頭看了眼還被自己踩在腳下的特納，抬起腳把對方扶了起來，他並沒有給特納解開綁縛，隻是幫特納站直之後，給他整理了下領子，伸手正要幫他把散落在額前的亂發整理一下，卻被他一仰頭給躲開了。
他並不介意特納那依舊冷漠得眼神，對方這種如機械人一般的表現反而很對煙頭的胃口，用手拍了拍特納的肩膀之後，煙頭湊過去低聲對特納囑咐道：“別跟著我。”
然後用手拍了拍特納的臉，詭異的笑了一下之後離開了這間衛生間。
通訊器另一頭的史東並沒有去糾結煙頭為什麼不把人先放開之類的小問題，畢竟身為特工連幾根鞋帶都解不開那就太丟人了。
當煙頭依照史東報出的地址，來到位於這個環形空間站中軸塔上方的觀景餐廳後，他首先看到的是等在餐廳外，胳膊上掛著一塊毛巾還是餐巾什麼的人。
對方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內裏是白色襯衣和與西服同色的領結，胸牌上寫著：‘大堂經理’。
“是煙頭先生嗎？”他看到煙頭走過來，微微鞠躬後抬頭對他自我介紹道：“我是這裏的大堂經理，您可以叫我22號，今天我會成為您的專屬侍者，有什麼需要就叫我好了。”
說完之後他還對煙頭擠了擠一邊的眼睛，湊過來悄聲對煙頭說道：“我們餐廳附帶休息室，如果您有特殊需求的話……隻需要告訴我您的要求就好。”
這句用來套近乎的話讓煙頭停下走向餐廳內的腳步，他隔著餐廳門上那些阻擋了內外視線的藝術玻璃看了一眼，收回視線落在了這位隻有編號的大堂經理身上，皺著眉頭對他問道：“我以為克隆人隻能擔當服務員的位置。”
“當然。”22號絲毫不在意煙頭語句中透出的那令人不悅的不信任感，他再次對煙頭微微欠身解釋道：“我並不是克隆人，22號隻是一個方便人記住的代號不是嗎？”
“就像是您的綽號：煙頭。一個很別致的代號呢。”
碰了這麼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煙頭也不著惱，他隻是想借著聊天的機會套出點消息罷了。
畢竟史東的表現有些太過反常了，他可不覺得這位與自己有這麼大的好感度，還能派出特工來保護他？
別逗了好吧！
煙頭深知史東這種政治動物，眼中有的隻是利益的交換，哪會有純粹的友情這種會成為弱點的東西存在？
不過緊閉的餐廳大門和那兩扇門上做為裝飾，能讓人模模糊糊看到門內燈光投影下的色塊，卻完全沒辦法看清楚門內情況的藝術玻璃，讓煙頭很難判斷出門內等著他的是長槍短炮還是拉著小提琴的樂隊。
眼見從這位22號身上也套不出什麼東西來，煙頭對在自己思考時，一直靜靜站在那裏等待的22號點了點頭。
“好的，請隨我來。”22號對煙頭彎腰行禮，把身邊的電子顯示牌打開，上麵刷新出內部裝修的提示來，接著側身推開了阻隔餐廳內外的木門，隨著被潤滑充分的門軸發出微不可聞得噪音，煙頭看到了可以用‘空無一人’來形容的餐廳大堂。
“那位先生等您很久了。”22號跟在煙頭的身後走了進來，他跨前一步超越煙頭半個身位的距離，指著大堂側前方一處被屏風臨時隔開的空間說道：“請原諒我多話，我隻是想提醒您一聲，不要讓那位先生久等。”
聽到這話的煙頭反而站住了腳步，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與他一起停下腳步，側轉身看向自己的22號的臉。
被煙頭這麼看了幾秒後，22號那臉上標準的微笑也沒有什麼變化，或許是從煙頭的沉默中讀出了對方的情緒，22號又開口對煙頭解釋道：“我沒有任何惡意先生，我隻是出於友好提醒您一聲，畢竟被大人物看上的結果很可能是從此離開糟糕的社會底層。”
“當然。”他再一次對煙頭微微鞠躬：“那是在那可笑的自尊心，沒有惹怒大人物的情況下。”
22號這種有些超越身份的提醒，讓煙頭特別留了個心眼，因為如果是史東在邀請他，那麼熟知他性格的史東，便不會玩這種試探的小把戲。
他把視線從22號身上移開，看向散落在大堂四處正在吃飯的人們，先不說在一個接近下午四點的時候，還能想到來吃一頓大餐的行為是多麼反常，光是門口那個亮起的提示牌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些人讓煙頭想起了星球上那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街心廣場。
此時的大堂就是如此，那些人雖然每個人都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著獨屬於他們的生活軌跡，在聊著一些煙頭完全不感興趣的話題。
“走吧。”煙頭把視線從這些人身上挪開，跟著22號繞過這些正在吃飯的人群，一路繞到了那屏風後麵，看到史東正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