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頭……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扳手拽著煙頭的衣角,她抬頭一臉不舍的表情望著煙頭,眼中滾動的淚珠和頭頂的燈光,讓她的雙眼仿佛在發光。
即將到來的分別,讓扳手不再糾結於那點微不足道的妒忌心,她用力攥著煙頭的衣角,五指深深的與那些合成織物糾結在一起不分彼此。
不遠處登船口亮起的綠燈和大廳響起的廣播提示著,她所坐的那班船已經要到了。
扳手死死咬著嘴唇,抬頭一臉決然得看向麵前的人:“煙頭,和我一起走吧。”
她用力搖了搖頭,發白的嘴唇上那一排帶血的牙印分外顯眼:“我不在乎你那些過去,我……你可以等我畢業嗎?”
另一邊等待的眾人看扳手還在那裏和煙頭依依不舍,最終還是倒黴的淫蟲被推了出來。
這家夥也知道此時非要把扳手拉走,自己會被公主恨上一輩子,向著這邊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隔著遠遠的距離扯開嗓子喊道:“公主!走了!”
要知道這裏可不是沒人的倉庫,而是人來人往的客運大廳,剛還有一隊舉著旗子的小學生走過。
淫蟲這一嗓子招來了不少人的憤怒目光。
不過這小子倒壓根不在乎這個,甚至還挺起胸膛來,讓那些快把背心撐破的肌肉提醒那些文化人們,有本事就過來說兩句。
於是自然的,關於傭兵這種粗人的道德問題又一次被提了出來,還有人專門跑去警衛那裏抗議,說為什麼傭兵也能站在這裏和他們共乘一條船。
可這抗議顯然是無效的,縱然警衛不喜淫蟲的嘴臉,但人家也是按照規矩托運了危險裝備,除了大聲喧嘩就沒有什麼犯忌諱的地方。
而在這個空間站,隻有核心的紀念碑區和對著徹斯特七號的那一麵,是要求肅靜的,而港口大家保持安靜純粹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共同認知,是沒有明文寫就的。
“好了,知道了!”淫蟲要臉不要臉倒是無所謂,扳手可被旁人的目光看著有些不太自在,隨意回了淫蟲一句後,又轉回頭看向煙頭。
此時她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了,兩行清淚從眼角溢了出來,順著麵頰的輪廓一路彙聚到了下巴那裏。
“我不知道你和老爹到底怎麼了。”扳手微微搖頭躲避著煙頭想要幫她擦掉眼淚的手:“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走嗎?”
“你想歪了。”煙頭伸手覆在扳手的後腦上,固定住她亂搖的小腦袋後,伸手幫她慢慢拭去麵頰上的淚水。
“我隻是有些事必須去完成罷了。”他扯起嘴角,對扳手笑了笑,然後扳著她的肩膀把她轉過去,麵對老爹那一邊。
伸手輕輕在扳手背後推了一把,把她推得向前走了幾步。
扳手停下了走動的腳步,看著遠方一臉慈祥的老爹,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色,原地思考了幾秒後,才轉身用力撲進了煙頭的懷裏。
她死死的把臉貼在煙頭的胸膛上,對方身上的汗味和機艙裏帶來的機油味道聞起來是那麼的讓人迷醉,不忍離開。
“我不想走!!”嗚咽的聲音傳到了煙頭耳中:“我真的不想走!!”
“行了,以後又不是不見麵了。”走過來的淫蟲拍了拍扳手的後背,他難得沒有吊著嗓子說話,低沉起來的嗓音變得極有說服力:“傻公主,你不給煙頭留個地址,他以後怎麼去看你?”
淫蟲這話提醒了扳手,她連忙離開了煙頭的懷抱,低頭在自己的終端上輸入了一串地址,又把它發給了煙頭。
或許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扳手一下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樣子,唯唯諾諾的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煙頭主動打破了沉默,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放心吧,我回來會去看你的。”
得到了煙頭的承諾後,扳手的情緒一下就變好了,她抬頭看向淫蟲,下意識抬腳想要踢上去,卻又重新把腳落在了地上,改成了用那攥起來得小拳頭,輕輕在淫蟲肋側錘了一下。
“哎呦!肋骨斷了!!”淫蟲當時就臉色大變,一下扒住了煙頭的肩膀,仿佛自己身體側麵被開了個透明窟窿一般,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的誇張表演讓扳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了淫蟲一眼,接著盯著煙頭,伸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終端。
在這三個人友愛互動的時候,另一頭的老爹可是連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他眯著眼睛就像是大草原上的獵食者一般,凶狠地盯著不遠處的煙頭。
還是斑馬理解老爹的想法,他拍了拍老爹的肩膀,對回過頭看向他的老爹搖了搖頭。
“哎……”千言萬語最終變成了一生歎息,老爹對走過來的扳手招了招手,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我說,老爹這可是恨上你了。”淫蟲看著扳手一步三回頭的走向老爹,一臉壞笑得用力攬住煙頭得脖子,伸手在他胸口錘了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