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所見,克爾狄赫,也許已經被拉攏了也說不定。”荻斯沛爾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理了一遍,而後這樣道。“被拉攏了麼……”低沉的自語,聽不真切其中的感情,隻是隱約有不甘的意味。荻斯沛爾知道本來天沢是有意願將克爾狄赫收入自己麾下的,雖然沒有明言,自己卻清楚十分,此刻被別人搶了先,依天沢的自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帝滅,如今,果然還是先掌控別的區域罷?”問了一句,荻斯沛爾覺得現在的處境需要一個突破口,一直這樣不冷不淡還等著對方來修複區域,是不可能在這個世界有所成果的。
“說的簡單……”入耳還是穩厚的低音,帶了幾分少年的感覺,但還是有著成熟的慍怒感,驟然一聲脆響,回車鍵被扣下,一行行程序編碼開始運行,飛快地掠過眼前的數據,在天沢的瞳中若走馬燈狀飛速轉過。
荻斯沛爾自己是看不大懂這些數據和程序的,他隻是靜靜立在一旁看著編碼流動,然後驀然停止在某一節。
“果然還是不行麼……”自語的天沢敲下停止鍵,將有問題的部分分段開始尋找其中的漏洞。
“帝滅……”荻斯沛爾看著已經完全不搭理任何事的天沢,卻隻有默默在他身後看著罷了。
“調動所有的偵查網絡,查出第三股力量的來源,至少也要把戰鬥數據收齊。”火野手中的咖啡早就已經沒了熱氣,隻是他從倒了這杯咖啡以來就沒有喝過,徒留那咖啡一點點喪失了溫度。
火野覺得事情的進展越來越偏離這個世界本來該走的軌道,在出現帝滅等人之前他一直以為ISCAS的情報網是最嚴密最周全的,隻是現在連一個本來應該在ISCAS掌控之下的克爾狄赫都沒有辦法找到正體,ISCAS還要在那個叫天淵的大學生小子的幫助下潛入校園,傻傻地等待對方的消息。
這不是以前的那個ISCAS,火野這樣認為著。
難道說,ISCAS,已經在帝滅的出現之下改變了?火野從不這麼想,與其說是ISCAS在帝滅的影響下改變,他寧願認為這是針對不同的敵人製定的不同對策。
現在的ISCAS是什麼,以前的ISCAS是什麼,火野一直都看在眼中。
ISCAS的曆史隻有短短幾年,卻能夠成長為這樣的組織的原因是什麼,火野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初在迷茫中彷徨的他們,因為那頂冠冕的降臨而聚集在一起,並不是因為利益或者權利,因為賜予他們這一切,都隻是一樣東西。
光。
為了這樣一個相同的信仰而聚集,ISCAS的結成,在火野看來一直都是命運的歸宿,是這世界所選擇的命運,ISCAS並不是什麼特殊的組織,它是這個世界所認可的,並且接納的。
帝滅,荻斯沛爾,克爾狄赫,這些人的出現,都是在他,黎爾布拉德的出現之後,如果用自負的說法來看,這些人的覺醒,會是因為自己的覺醒麼?
火野想到這裏不禁挑唇冷笑了一聲,他不清楚那些人的底細,但僅僅從之前的見麵來看,在那些人之中他還從未找到過能夠和黎爾布拉德相互抗衡的,真正的人選。
在這樣一個並不是亂世,但又不完全太平的世界中,他能夠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並不是用想去決定的,火野的決斷力讓他清楚,在未知的敵人麵前隻有拚盡全力,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那些人,真的懂得戰鬥是什麼麼。
看著指揮室裏眾人忙碌的身形,火野似乎又嗅到了手中的血腥氣,他知道帝滅可以殺人不眨眼,荻斯沛爾已經毀了數架ISCAS機體,其中的駕駛員也葬身在機體爆炸的火海中,然而他們是否真的懂得殺人是什麼,戰鬥是什麼,火野不清楚,但是他卻相信那些家夥跟他一樣不清楚。
即使是在無數次訓練中幾乎不再在意人命的自己,在夜深人靜之時,也會想到自己所犯下的,是多麼可怕的罪行。
他們,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火野的笑意似乎變得悲哀。
這些人,是不會明白光是什麼的。
即使他們是那樣的,需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