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什麼？
克爾狄赫抬起頭看向天幕中懸掛的那一輪滿月，在自身霧氣下隱隱泛白的月色把自己眼中即將失去張力而落下的液體輕輕扶了回去，恍若溫暖的手一般，那月光，從未像此刻這般溫柔。
掌心保留著那個人的溫度，那還是頭一回，自己感受到那樣的溫暖溫度，不是熾熱，而是點點的溫暖，就如那個人一樣。
他的笑容，是自己相信他的原因。
即使要他付出一切也好，隻要能夠看到那個笑容，或許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就已經足夠了，除了他，也許自己再找不到一個可以讓自己信賴和付出的人。
無論他是否擁有力量，無論他是哪一方來讓自己加入的勢力，無論他是什麼樣的身份，隻要能夠看到那抹笑意，就已經足夠了。
“朋友……嗬，朋友……”唇邊的笑容愈發放大，冰凍塵封的真心笑意，或許隻有克爾狄赫本人知道，有多麼的可貴吧。
站在遠處的那個人看著克爾狄赫此刻的姿態，卻隻是在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明朗的情緒，轉身離開。
“風……是麼？”天沢頭也沒有抬隻是問道。“是，恐怕，正是風。”荻斯沛爾靠在一旁的幾案上，昏暗中的墨瞳不知在閃爍著怎樣的光彩，隻是語氣相較平日裏低了不少。
“有事瞞我？”天沢敲擊鍵盤的手略微滯了一下，劈裏啪啦的鍵盤聲中嗓音微微抬高了幾分。“吾……”荻斯沛爾猶豫了一下，“無事……”到底是沒有告訴他自己所做的夢境，不為別的，隻是因為現在的天沢，果然還是不要分心比較好，能夠找到對方是誰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天沢沒有回應，荻斯沛爾看了一眼發光的電腦屏幕，突然開口道：“可有可能，得知對方出手情報？”“嚐試入侵ISCAS‘斷痕’塔的監控衛星說不定可以辦到。”天沢雖然這麼說著，但荻斯沛爾已經知道現在的狀況下，別說入侵ISCAS的衛星，就算是入侵ISCAS總部的一台電腦，也會被對方立刻用防火牆和追蹤軟件鎖定。
“要加快速度了。”天沢丟了這樣一句話出來，手上的動作幾乎讓荻斯沛爾眼花繚亂，隻是那份凝重，一直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荻斯沛爾。”嗓音突然在剛剛一瞬恢複隻有鍵盤的寂靜中響了起來，讓荻斯沛爾竟是一驚，而後立即回答道：“是。”“你有很多事瞞著我。”天沢的語氣不輕不重，不鹹不淡，似乎隻是無心的一句，荻斯沛爾一愣之後卻是立刻直了身子走到天沢的座椅之後，單膝跪了下去。
帝滅的威壓他是不會感覺錯的，天沢現在身上的力量融合得越來越契合，他和帝滅本來有著某些思維上的分歧，此刻卻幾乎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了。
自己和荻斯沛爾的契合度也不過90%，照現在的情形看來，天沢和帝滅的契合度有可能直擊100%，隻是並非說契合度越好就會越怎麼樣，真的要說起來的話，契合度所體現的，是願望的堅定程度吧，信念越堅定的人，契合度越高。
自己的心，還時常有所動搖，在這方麵上，這位帝者，的確是當之無愧的。
“荻斯沛爾，不願帝滅分心。”這是實話，隻是不是全部的原因罷了。“不願我分心就說出來。”天沢的語氣不變，電腦突然閃過兩下指示燈，新的編寫框打開，天沢隻是手上頓了一下就再度開始新一輪的編寫。
“……吾之所憂，不過是克爾狄赫罷了。”還是掩飾了，荻斯沛爾些許垂首，自己所做的那些夢，說到底也是那個人給自己的一種指示，可是到底是不是指示，卻也分不清了。
他是不會相信那個人會給他那種必輸無疑的指示的，從自己被他喚醒的第一天開始，自己就是抱著必勝的心態去麵對這世界的一切的。
“他有可能，被人告訴了什麼吧。”天沢點了點頭，似乎是相信了荻斯沛爾的說法，並順勢猜測了下去。“嗯，吾亦覺得是被旁人告知了什麼，而且，那旁人定然與九轅有著聯係。”荻斯沛爾站起身來看向天沢的背影。“或許就是九轅也說不定。”天沢道，“九轅的力量，不正是有風麼。”
“帝滅是懷疑，九轅？”荻斯沛爾問，之前不是……“不，我隻是懷疑那深處的人跟他關係匪淺。”天沢搖了搖頭，卻輸錯了一個字母，不由得嘖了一聲扣下退格鍵，重新打了正確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