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次太後會站在司空熠的這一邊,華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當初司空熠的帝君之位,是先帝親口給的,也是因為司空熠這個人較之司空煜,更適合坐上這個一國之君的位子。
先皇的決定沒有錯,司空熠確實是一個適合做一國帝君的人,祁涼在他的手上很好。
但是先帝卻忽略的一件事情,他隻是將這個位子交到司空熠的手中,卻也同時將一個爛攤子交到了司空熠的手中。
那時的祁涼,功勳貴族、門閥大戶環伺,不服的眾位皇族子弟更是不少,就是當時的太後,也是因為懼怕戾氣過重的司空熠會對自己的手足兄弟下殺手,而不肯講手中大權交給自己的兒子。
皇太後似乎是有些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了,“哀家也有糊塗的時候,熠兒雖然看似一身戾氣,卻是個最重情的人,哀家後悔當時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而讓熠兒為了這祁涼的江山,而背負那麼多的苦楚和傷痛。”
這時,太後的目光轉到華笙的臉上,眸光流轉,似是有什麼未說出口的話,想要用這目光來告知華笙一般。
太後將自己的目光從華笙的臉上移開,微微搖著頭,道:“隻望,哀家這一次的決定是沒有錯的。”
雖然太後言辭懇切,華笙也願意去相信以為母親對自己親生的兒子的疼愛。
但正是因為這樣,華笙才更加的疑惑,太後與司空熠相離十六年之久,而司空煜卻是太後最小的兒子,也同樣是最受寵愛、自小在自己膝下長大的孩子。
華笙不太相信,太後會為了僅僅幾年的冷淡的相處而去幫司空熠,而不顧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的安危。
華笙的不相信落在了太後的眼中,太後沒有吃驚,沒有發怒,卻是自嘲一笑,道:“怎麼,你還是不相信哀家麼?”
華笙不言不語。
太後一歎,道:“熠兒也不相信。”
華笙聞言猛地抬頭向太後看去,太後接著道:“但是哀家不僅是熠兒和煜兒的生母,眾多皇子皇女的嫡母,也是祁涼的太後,先帝的皇後,哀家要為祁涼考慮。”
太後抬眼向車簾外望去,歎息道:“煜兒——他不是帝王之才,做不了祁涼的帝君。況且,在熠兒是答應了哀家的條件的,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隻要他保住熠兒的一條性命。”
華笙這個時候才真正地相信了太後的話,人的感情有時候會欺騙自己,但是人的理智卻不會。
太後即便是處於對司空熠的愧疚,而在此時幫他,可是日後呢!同樣也會因為此時對司空煜的愧疚而與司空熠為敵。
而太後一直以來不肯全然相信司空熠,就是懼怕司空熠會殘害自己的兄弟們,但是隻要司空熠答應保住司空煜的命,那麼太後就麼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人的情感總是善變的,總是捉摸不透,太後膝下皇子皇女雖多,但是親生的,卻始終隻有司空熠和司空煜兩個而已。
因此,在華笙看來,太後後邊那番作為祁涼曾經的國母的身份說出的話,加上這樣一個條件,反而更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