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微微一頓,又道:“陛下與太後之間母子情深,也希望太後愛惜自身,以全陛下一片孝母之心。”
華笙起身,又是一稽首,坦聲道:“臣妾今日所作所為全屬肆意妄為,但臣妾隻是出於對太後的一片赤誠之心,皆是肺腑之言,絕無不敬之意,太後若要懲罰臣妾,臣妾絕不敢有任何異議。”
一片讓華笙忐忑難安的寂靜,忽地,一道蒼老而威嚴、帶著曆盡滄桑之感的聲音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華選侍退下吧!”
華笙聽見這句話立即謝恩,快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直到這個時候才狠狠地鬆出一口氣來。
華笙甫一坐定,莊舒媱立即抓住她顫抖不停的雙手,那雙手中此刻已經是汗涔涔一片,就是後背也已經濕透了那煙青色的宮裝。兩人相顧無言,但是那兩雙相望的眼中透出的擔憂與劫後餘生的幸慶之意,展露無餘。
“今日是哀家誕辰,更是先帝欽定的聖光佳節。哀家不希望看見任何一個人有什麼不智之舉,擾了哀家的興致。”太後發出此言,便是今日之事就此揭過,任何人都不許再重提的意思。
帝君從準許華笙替莊舒媱高歌之後至此時,都不曾再有多一句之言。此時此刻,大殿之上再無議論之聲,藝妓們重上飛月台,各種表演重回在座諸位看客們的眼中。
歌舞罷,宴席畢。
此刻,已是暮色四合之時,人群井然有序的離開臨仙樓。華笙同許貴儀一起坐著轎輦往芷蘭宮回去,莊舒媱因放心不下華笙,便跟著二人一齊去了芷蘭宮。
三人的轎輦停在芷蘭宮的宮門口,芸纖將華笙扶下轎輦,甫一踏進宮門,門內候著的一眾人立即上前來,張小媛早三人一步回到芷蘭宮,此刻已是淚眼婆沙地由人扶住站在一邊。許貴儀見宮門口一幹人鬧鬧哄哄的,不成樣子,皺眉道:“都湊在宮門口成什麼樣子,各殿的人先隨著各殿的主子回去,旁的事情過後再說。”
也來不及見禮,華笙殿裏的一幹人擁簇著華笙並莊舒媱二人回了東偏殿,一進了殿,靈玉和靈秀便上前去照料著莊舒媱,莊舒媱立即道:“不用顧忌我,快伺候著你們家小主沐浴更衣。”
華笙此刻一回到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來,之前強做出的堅強之態早已土崩瓦解,隻能任由雲箏一眾人擁著她去更衣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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