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雒點了點頭,“明年母後四十大壽,莘妹打算把血玲瓏熔鑄成一枚簪子,給母後做壽禮。”
“什麼!”薑漓一聲驚呼,原來這嬴雒不是把血玲瓏熔鑄為兵器,而是為了做成一枚簪子,“你可知,這是血玲瓏?凡器得之,可為‘十劍’之一。你竟然要把它熔成簪子!你……”
“莘妹就是如此打算啊,當然,若是殿下能隨我回雍都,這血玲瓏,未嚐不能送與殿下。”
薑漓咽了咽口水,“你是說,這原本是我的聘禮?”
嬴雒點了點頭,無奈自嘲一番,“莘妹原是打算給他皇嫂,但既然不成,自然隻有獻與母後。”
前日狩獵薑漓憑借青玄蟒得了魁首,也向齊帝薑顯回絕了這門婚事,嬴雒自然該是悻悻離去,沒想到今日前來,竟拿出了血玲瓏這樣的稀世奇珍,即便薑漓,也有心痛之感。
其實要進平南劍坊也不算太難,兵部要一道符書即可,但要見匠作大將李念丞,若沒有赤龍符,根本不可能。既然嬴雒屈伸來此,薑漓自然也不好拒絕,隨即便應了下來。
平南劍坊坐落烙岱山麓,與稷下學宮毗鄰,原因無他,烙岱山上那一潭烙淥水,當真是天下少有的鑄劍好水。平南劍坊引來鑄劍之水雖然並非全是烙淥之水,但李念丞鑄劍卻定然要用這裏的水,因而在稷下學宮這書聲琅琅之地,才會有這樣一處劍坊。
李念丞得到血玲瓏之後愛不釋手,這樣的天地奇珍又是孕人先天所集,本身價值不可估量,但一聽到嬴雒要將這血玲瓏熔鑄為一枚簪子過後,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血玲瓏!這是血玲瓏!四國幾百年未有血玲瓏現世,你可知這血玲瓏價值幾何?那是價值連城,連城懂不懂?”李念丞指著嬴雒的鼻子足足罵了半刻鍾方才停下,然後捧著這枚血玲瓏仔細端量,不再理會薑漓嬴雒二人。
嬴雒瞧了薑漓一眼,無奈苦笑。
“先生,嬴雒不過受人所托……”
李念丞五指一收合成拳頭,朝嬴雒一擺,隨即露出一張覥顏諂笑的麵容,“嬴公子,老朽想問一聲,能否抬愛將這血玲瓏賣於老朽。你放心,這價錢,老朽定然公道,當著舞炎小丫頭,我們就可以把這商量清楚,你要天下名器還是世間珍寶,隻要我李念丞能弄到的,一定給你弄來。”
“先生勿怪,嬴雒真是受人所托,要將這血玲瓏製成一枚簪子。若是先生無能為力,那嬴雒便不再叨擾。”嬴雒恭敬一揖,便是打算離去,然而卻被李念丞一把拉住。
“嬴公子,這事,能再商量商量?”
嬴雒搖了搖頭,“恕嬴雒難以應允。”
“先生,這血玲瓏雖珍貴,我大齊皇宮,未必沒有這樣的寶物,先生若是需要,今日舞炎便為先生取來。”薑漓瞧見李念丞痛心疾首的模樣,稍顯不忍,開口勸解道。
“小丫頭,你怎麼知道這血玲瓏究竟為何物?我等鑄劍師為一劍求天下珍奇,這等寶物,怕是終老朽一生再難見到,玲瓏玉血,劍魂引魄,得之可列萬劍之巔。”
“玲瓏玉血,劍魂引魄”出自莫邪《劍經》一書,而今四國十劍名列第三的血岩劍便是因血玲瓏成名天下,“殿下,老朽別的不說,就單憑這血玲瓏,若是融入殿下這焰雀刀中,焰雀刀可與山君媲美!”
“山君?”薑漓一聽,還是吃驚不已。四國名刀並無前十之說,但山君之名卻是震耳欲聾,原因無他,山君便是連天閣鎮閣之刀,也是秦刀嬴缺的寶刀,秦國戰刀,盡仿山君而製,也因此得了山君幾分威能。
嬴雒又豈會不知血玲瓏之珍貴,“先生,嬴雒受人所托,還望先生……”
李念丞又打斷了嬴雒說話,“老朽知道,老朽知道,公子可容老朽想想,想想就好……”
薑漓還不知道李念丞究竟是要想什麼,突然聽到李念丞猛地一聲尖叫,“對了!就是它,就是它!”話音還未落下,小老頭便捧著血玲瓏朝烙淥水劍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