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愫有禮含笑道:“勞煩大表嫂了。”
進了垂花門,便是一個寬敞朗闊的院落,牆根下種了不少的梧桐樹,西邊是抄手遊廊,站著三五個穿紅著綠的丫頭,見客人來了,都住了說話聲,垂首恭順的站好。
薛愫對這裏早已了如指掌,到是新到的範氏和薛憶母女倆很是新奇,兩眼四處亂看,心中又不住的驚訝,曾家果然是富貴人家。
過了穿堂,便是姑母薛太太住的明暉堂了。正麵五間上房,左右配著廂房。下麵的屋子服侍的丫鬟婆子們住處。院子裏有兩棵高大的丁香樹,一株紫丁,一株白丁,如今正趕上花期。隻見一樹樹的繁花熱烈的綻放著,那香氣久久不曾散去。
兩個年輕少女先迎出來了,一個著蔥綠色的比甲,一個著丁香色的比甲,兩人皆穿金戴銀,遍身綾羅。蔥綠色衣裳的叫玉針,丁香色衣裳的叫瓔珞。
“舅太太和小姐們總算到了。我們太太眼睛都要望穿了,快裏麵請。”
眾人簇擁著,進了明暉堂的花廳。才一進門,就見當地站著個年近四十的婦人,綰著一窩絲,結著特髻。戴著八寶福壽的長簪。一身明褐色的氅衣。白淨豐潤的臉龐保養得宜,看上去是剛剛三十出頭的樣子。
見他們進了屋,薛太太就再也沒忍住,上前擁住了範氏,又是喜又是憂:“二弟妹,總算將你們給盼來了。”
範氏也含笑著與薛太太見了禮。這裏薛憶和薛愫兩姐妹紛紛給姑母行過了禮。薛太太先看了看薛憶誇讚了一回:“都是大姑娘了,好久不見,還真不大能認出來。倒有幾分像二弟妹年輕時候的樣子。”接著又去看薛愫。
薛愫一身裝扮,讓薛太太想新故不久的三弟,眼淚就再也止不住,摟著薛愫道:“好個可憐的人,想著你爹爹辛苦半輩子,這才升官沒幾天,以後就苦盡甘來了,沒想到他福分竟那麼淺。”
被薛太太這麼一說,薛愫也忍不住落淚,但也強撐著去勸慰姑母:“姑母,這就是命呀,怨不得誰。”
範氏也拿著帕子拭淚,或許她也想起了已故的丈夫。屋中所見之人無一不掉眼淚的。
還是鵠大奶奶在旁邊說:“太太您還病著呢,大夫吩咐過切勿太動氣,養息身子才是要緊。”
薛太太哪裏忍得住呢,當初一母同胞三姐弟,她是家中的長女,如今兩弟弟卻走在了她的前麵,焉能不傷心。
薛愫忙將後麵的薛恒叫來給姑母行禮。
薛恒有模有樣的和姑母見了禮。薛太太看著唯一的侄兒隻說好。
這裏還來不及坐,鵠大奶奶道:“該去給老夫人請安問好了。”
薛太太這才緩緩的收了眼淚,勉強打起了精神,對範氏說:“你們是遠客剛到,理應該去給老夫人行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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