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話,似乎又被這話酸的可以,扯著嘴角“嘖”了一聲。
王興發趁著她不注意,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砍骨刀朝著靳語南的門麵扔了過去。
那精鋼製成的刀分量十足,飛過去的一瞬間,似乎連空氣中飛舞的蒼蠅都慢了幾分。
王興發臉上帶著惡狠狠的笑,破罐子破摔的想著:“反正多你一個不多,一會兒正好一起處理掉。”
然而他臉上的笑意很快僵掉了。
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少女站在原地動都沒動,那刀從她的身體上穿過,砸在她身後的置物架上。
置物架上滿滿當當的盤碗碟筷落了一地。
隨著滿地破碎的“丁零當啷”的瓷片,他聽見眼前的這個人清淩淩的一把聲音響在耳邊:“既然這樣不知悔改,那麼她體驗過的那些痛苦,你也該體驗一遍。”
王興發腦子最後清醒的一刻,隻看見了眼前刻畫著不知名花朵的半張木質卡片。
那卡片在他眼前迅速晃過,他立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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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興發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看守所的大通鋪上。
躺在一張通鋪上的十幾個犯人,此起彼伏的打著呼嚕。
他依稀記得,這個環境,有點熟悉。
那是他還沒有和徐若琳結婚以前,在路上尾隨了一個放學落了單的小女孩。
他做的那些個齷齪事好死不死的被巷子裏新安的監控拍了下來,但是由於對方擔心傳出去名聲不好聽,王興發又花錢找了關係,所以他在看守所裏都沒待夠一個月就出來了。
王興發滿腦子的糊塗帳,他爬起來去角落裏公用的便桶方便了一下,頓時覺得渾身舒暢。
他激靈靈的打了個抖,美滋滋的轉過頭想繼續睡。
對他來說,在哪裏睡覺其實都差不了多少。
“沒準我一覺醒來就又回去了呢。”
然而事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完美。
通鋪上睡著的十幾個人高馬大的犯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都站了起來,齊刷刷的站在王興發身後,臉上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笑容看起來既陌生又熟悉。
他要是照了鏡子就能知道,他每次要去徐曉房間的時候,臉上帶著的,就是這種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小的窗戶外漫天璀璨的星光照下來,灑在王興發被強製壓製在白牆上的臉上。
也照在靳語南微微合起的,細長的眉目上。
王興發拚命的掙紮著,哭嚎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也無濟於事。
那天水蜜桃一樣鮮嫩的女孩子在她的小店裏咬牙切齒的許了一個願,那願望隔著一張薄薄的卡片,一字一句的釘在了靳語南的心上。
“我希望我的繼父,把他對我所做的一切都經曆一遍,然後痛苦無比的死去。”
靳語南睜開眼睛,她的眼珠子透著一點澄淨的琥珀色。
手裏的半張卡片在星空下一點一點的化作齏粉,靳語南歎息一樣的聲音隨著這齏粉一起隨風散去的無影無蹤:“你的願望,已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