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發跪坐在地上,拉緊的窗簾更讓家裏密不透風,空氣裏沉悶的很。
他兩隻手舉著精鋼製作的砍骨刀,額頭上的汗水順著抬頭紋一路流進了眼睛裏,蟄的生疼。
但是他使勁吞咽了一口口水,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
滿地的鮮血邊緣已經有一些幹掉了,氧化成了難看的棕褐色,其餘的黏答答的聚在徐曉身子下邊,有幾隻蒼蠅在鮮血邊上試探著落下又飛走,翅膀震顫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擾人。
王興發幾次舉起砍刀又放下,他直到現在,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多麼瘋狂的一件事。
酒精上頭時候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酒瓶子在徐曉腦袋上碎開的那一瞬間的快感他也清楚的記得。
但是現在王興發麵對著地上少女扭曲的身體,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了害怕。
“殺人了,我殺人了!”
這滿地的鮮血怎麼辦,徐曉的屍體怎麼辦?
還有徐若琳,她會把這一切說出去嗎?
王興發又回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徐若琳,她自從發現徐曉沒氣了之後就暈過去了。
“要不然,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他閉上眼睛,橫下心來,手裏的砍刀在燈光下閃著鋒利的光,向著徐曉蒼白的身體砍了下去。
“鏘----”
刀刃落下的最後一秒,王興發手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後撤了一點。
細薄的刀刃堪堪落在離徐曉身體一公分遠,與堅硬陳舊的地板磕出一聲刺耳的響動。
堪稱能“將世界斬於刀下”的精鋼砍骨刀尖上崩了一個小小的缺口,瓷白的地板磚上也崩下來一塊碎磚片。
王興發腦門上密密的出了一層冷汗,他“當啷”一聲把刀扔在地上,又去找了幾塊抹布開始擦洗地上粘稠的血跡。
黏糊糊的血跡怎麼也擦不幹淨,順著抹布的弧度越抹越大,幾隻蒼蠅在王興發腦袋周圍“嚶嚶嗡嗡”響個不停,實在是惱人的很。
他正忙的焦頭爛額,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頭頂上卻傳來了輕輕的一聲笑。
“嗬!”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蹲在了廚房的料理台上,她全身穿著一身漆黑的運動服,蹲下來的腿部線條顯得纖細又流暢。
王興發被驚的往後倒坐在地上,他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又轉著腦袋驚疑不定的把四周圍看了一遍,窗簾確實還拉的好好的,門窗也都關的嚴實,正因為如此,滿屋子的血腥味被盛夏的暑氣蒸熏的格外明顯。
靳語南看了看地上徐曉始終沒有闔上的雙眼,那裏已經失去了光。
這具美麗誘人的少女的酮體,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身。
王興發手裏舉著卷了刃的砍骨刀,正正對準了靳語南的臉,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怎麼進來的!?”
靳語南輕飄飄的從料理台上跳下來,嘴裏說道:“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倒是不怎麼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幫某些人完成未完的願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