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誰突然大喝一聲:“回去了,回去了!”隻見眾人紛紛向四周散去。
不見任何人交頭接耳,也不見任何人臉上掛著喜怒哀樂,聚集的人群井然有序地向著不同方向散去。
身側一個年邁的長者緩緩走過,徹骨的寒意瞬間襲遍全身。
為何他身上的寒意如此之重?我眉頭緊鎖,輕喚他一聲:“老伯,你可還好?”
聞言,那老者竟轉過頭來,直直與我對視。
我大吃一驚,這老者的眸中竟無瞳仁,慘白一片,我隻覺渾身寒毛陡立,冷汗已沁出。
猛然間,那老者衣袖一揮,直直向我臉上襲來。
我下意識揮劍去擋,恰恰削斷那老者的手臂,手臂落地,我更是驚上加驚,淡綠色的長毛,尖尖的利爪彎如圓鉤。
這哪裏是人的手臂?
大駭間,那老者已揮起另外一隻手臂向我攻來,我右腕一翻,濯日已刺穿他心口。
隻見那老者,兩眼一翻,登時倒地而亡,一縷淡淡的青煙自他頭頂冒出,隨風四散,而那老者的屍體也瞬間化為一具幹屍,血肉不再,無比猙獰恐怖。
正在四散的人群登時停下了腳步,緊緊盯著我與地上的那具幹屍,繼而人群中爆出一聲大喝:“妖女殺了錢伯,妖女,殺了妖女!”
人群如潮水般向我湧來,各個麵無表情,我仔細的望著眾人的眼眸,居然全部沒有瞳仁。
“我們快想辦法離開,不能再出手傷人。”雲承月一扯我的衣袖道。
我登時醒悟,此事斷然與永生道脫不了幹係,倘若我出手傷人,便正中了他們的奸計,而不出手,我便性命堪憂。
正猶豫間,人已越聚越多,將我與雲承月團團圍在當中,逼近,一步一步的逼近。
究竟是出手還是不出手?我緊緊握著濯日,心中的猶豫更甚。
然而事態的嚴重已不容我反複思量,數條毛茸茸的手臂,揮舞著那尖利的圓鉤奔我襲來。
絕不能坐以待斃,思及此,我不再猶豫,翻手便將濯日揮出。
與此同時,一道炫目的白光期然而至,向眾人橫掃而去,白光化作數把利刃紛紛點向眾人的胸口。
隻是一瞬,原本張牙舞爪的人便化作一縷縷青煙,隨風淡去,而未被擊中的人則四散逃去。
“真是罪孽啊。”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竟是若虛真人。
“是你?!”我一聲驚呼,若虛怎會來此?
“若虛奉恒王之命,前來助姑娘一臂之力。”若虛淡然一笑,衣袖一揮,將誅妖劍收入袖中。
洛風?他終是助我了。
心中沒來由的一酸,此事倘若被人知曉,他豈不是要背上叛國的罪名?
似是窺出我心中所想,若虛淡淡一笑道:“姑娘不必多慮,若虛僅為永生道而來。”
“永生道?”雲承月驀然出聲,“莫非這些人皆是被永生道的人動了手腳?”
“這是永生道招魂術的最高境界--換魂附體。”若虛道,“這些百姓的軀體已被亡魂占據,占據之前,早已被吸幹了精氣,所以才會化作幹屍。”
“竟然如此慘絕人寰。”雲承月恨恨道,“莫非就無法破解麼?”
若虛搖搖頭道:“沒有。”
我心中一驚,忙道:“那方才逃走的又該如何?倘若混雜在其他百姓之中,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你方才已看到,他們毫無意識,雙眸中無半點瞳仁,這便是他們的不同之處,但倘若被他們抓傷之人,亦會染上屍毒,不久便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若虛長歎口氣道,“事已至此,已無挽回的餘地。”
“無法挽回?你的意思是……”我心中大驚。
“焚城。”若虛重重吐出兩個字。
“焚城?!”我與雲承月同時驚呼出聲。
“倘若不焚城,不久便會蔓延至其他城鎮,如此下去,雲月遲早淪為魔道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