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馬克虛弱地問道,他被肖恩和霍根架著往前跑動,氣息急促而沉重。
跑在最前麵的鮑勃回頭看了一眼,“現在可不是幫你理清思緒的時候,那幫臭蟲還跟在後麵。得想個辦法才行……”
“機械師走了,我們連依靠都沒了,要是他還在的話,肯定有辦法對付這些人的。”霍根語氣低沉地說。
“別說喪氣話!機械師可不希望看見我們這個樣子……”鮑勃猛然驚醒般震顫了一下,“對了,如果是機械師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頓時,三人腦海中浮現出機械師模樣,仿佛他並沒有離去,而此刻正在三人身邊注視著他們。
“有什麼好主意麼?”馬克看著三人略有些神離的表情,一臉困惑。
“現在我們隻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但在此之前,必須有人來引開後麵那些家夥。”鮑勃和其餘兩人對了對眼神,相互點點頭,當下已經做出了決定。
馬克對三人間的這種默契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恐懼。他想,他們所有人都很清楚,要去引開那支軍隊的人會有怎樣的結果,即便是像他這樣擁有超凡的力量,也隻勉強從中逃脫。
當他看著鮑勃從眼前閃過時,內心一種強烈的情感幾近將他的身體撕裂,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感時,是他得知瑪爾斯的死訊,隻是當時他沒能目睹,而現在卻是真正地在眼前上演。
“不!鮑勃,不要!”馬克不顧一切地想要掙脫肖恩和霍根,呐喊聲拖連著靈魂一齊向身體外麵湧出。那一瞬間,馬克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一根幹柴,被榨幹了汁液,卻又在小小火星的刺激下開始燃燒。
在機械師臨走前,他曾答應對方會照顧好三兄弟,而事實上,自從他入獄結識三人以來,都在傾盡全力守護著他們,這也正是機械師將這樣的重任委托給他的原因。馬克對於機械師的心境同樣了然,便如瑪爾斯於他一樣,機械師對於這三個年輕人有著同樣的信念,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充滿黑暗的地方。馬克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太過弱小,根本沒有足以保護他人的力量。
肖恩和霍根極力將馬克拉走,他們可不希望鮑勃的努力白費。兩人帶著馬克來到某處監區,烈火和槍彈的侵襲已經使這裏變得麵目全非,幾乎無法辨別到底是哪一個監區,但當三人踏入一間監房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馬克心頭。
“這裏是……老喬治的房間?”馬克倚靠在牆上,表情木然地看著對麵牆壁,那裏隱約能夠看見一處凹陷的痕跡。
那是當時老喬治給馬克演示時,在牆上打出的洞。
“是的,這是老喬治的房間,眼下也隻有這裏相對安全了。”肖恩謹慎地往監房外望了一眼。
“難道那些人就不會搜到這裏來麼?”馬克對肖恩的這種說法完全無法理解。
肖恩沒有急於解釋,而是走到床板邊,蹲身從床板下麵摸出一捆布條,馬克正想仔細看看,肖恩便扔給了他。
“還記得吧?之前老喬治在你受傷後讓你喝的那碗藥湯,就是用這個煮出來的。”肖恩說,“隻是現在沒有條件煮了,隻好委屈你生嚼了。”
馬克將信將疑地將布條展開,裏麵包裹著的成簇草藥顯露出來,肖恩要是不說,他定會當成煙草。
“這個現在有什麼用?”馬克仍舊不明白肖恩的意思。
“在這個地方,沒有絕對的安全,無論是什麼時候,都隻有靠自身的力量才能保全自己。待了這麼久,你也該知道這個道理吧?”肖恩說。
馬克一時覺得肖恩換了一個人一樣,所表現出的樣子和之前截然不同,這也令他意識到,自己對於這三人的了解其實並不如機械師深刻。
“那鮑勃怎麼辦?現在不去救他的話恐怕……”
“救?你的擔心太多餘了,馬克。”肖恩微笑著上前一步,“我們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有十足把握的,白白送死這種行為我們可做不出來。”
“可那是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鮑勃一個人怎麼能……”馬克仍然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
肖恩扭頭和霍根對視一笑,霍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令馬克感到尷尬不已。
“你可別忘了,鮑勃的父親是一位軍火商,若是論玩槍,那些家夥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好久都沒有大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