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楓掛斷清婉的電話後,轉身回到酒店包房,看到沙發上的斕竹依然端著紅酒杯慵懶地坐著。
曾經如雨後櫻花般嬌豔不染纖塵的斕竹,如今舉手投足多了些風塵氣,也更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優勢來達成目的,可惜秦奕楓從來不是尋常男人。
晚飯時分,奕楓突然接到斕竹電話,說在這家酒店等他,他對著突來的邀約覺得無聊又可笑,剛要掛斷電話,又聽斕竹說她有江雪傷害清婉的證據,奕楓這才答應前來。可是來了之後她又避而不談,一味地喝酒敘舊,奕楓的耐心快耗盡的時候,就接到清婉的電話。
“斕竹,你不妨直說吧,你手上到底有沒有江雪傷害清婉的證據?我可沒耐心跟你耗下去了。”奕楓斜靠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斕竹。
斕竹被他的冷心冷清刺痛,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依然溫柔地笑著對他說,“楓大少別著急嘛,幹了這杯紅酒我就告訴你,保證不耍花樣,怎麼樣?”
奕楓不想再跟她周旋,接過她遞來的紅酒一飲而盡,“說吧。”
斕竹嫵媚一笑,“難得你這麼配合,其實上次的我確實是受了江雪的蠱惑才對姚清婉下手,隻是她太狡猾,我沒有任何證據,空口無憑,看你信不信了。”
奕楓挑了挑眉,“為何不信,你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我吧。”
斕竹抿了口紅酒,看著奕楓,眼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以為自己對奕楓隻是好勝心和占有欲,可是這段時間的人生噩夢裏,她心裏想著的竟然全是這個親手毀了她的男人,原來她是愛上他了,他越是不屑,她越是飛蛾撲火。
“奕楓,如果我說,這酒裏下了好東西,你信嗎?”
奕楓麵色一沉,稍加思索便道,“不信,你應該不會蠢到再來挑戰我的底線。”
斕竹苦笑道,“其實我比你想象的蠢,不然也不會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上你這樣的人。可是你猜對了,這酒沒問題,我本來是想放的,不知道為什麼又打消了念頭,雖然我現在過得很慘,卻也不想為了抓住你把你推得更遠,至少你哪一天想起我時,不是給我貼上一個賤人的標簽。”
奕楓沒想到她說出這番話,隻是除了憐憫,他並沒有其他感覺,拿起外套,站起身來,準備離去。手剛伸到門後的扶手上,身後傳來斕竹幽遠的聲音。
“楓,小心江雪,她恨你。”
奕楓停頓了一瞬,並未轉身,沉默半晌便開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細細想了一套對付江雪的辦法,回到別墅已是半夜時分,他鄭重地跟祥叔吩咐了所有安排,並說了自己接下來會離開幾天,一切事宜請祥叔全權處理,他的計劃周密,加上這些年的布置,算是提前收網,相信順利的話,等他再回來時,秦氏就不會再有江雪的立足之地了。
江雪恨他,他是知道的。
當年的江家大小姐看上好朋友何燕羽的老公,某一天趁虛而入,用卑劣的手段與秦灝發生了親密關係。原本秦灝想私下了結,沒想到江雪找到何燕羽說自己懷了秦灝的孩子,心高氣傲的何燕羽哪裏受得了這個侮辱,當即與秦灝決裂,迫於江氏的壓力,江雪的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秦灝一時心軟便與江雪結婚,隻是婚後十多年來江雪知道秦灝沒有一天忘了何燕羽,甚至有時睡夢中還會叫她的名字,讓她怎能不恨?!
奕楓自小早熟,凡事都懂得冷靜分析未雨綢繆,這些年來,江雪一直想架空他,不給他任何機會進入秦氏,想把秦氏大權握在手中交給她的兒子,他也樂得將計就計表現出毫不在意秦氏的樣子。隻是現在江雪觸犯了他的底線,敢動手傷害他最在乎的人,那麼他不介意奪走她最在意的東西,讓她一無所有!
以父親的個性,相信會袖手旁觀讓能者居之,隻要他不傷及江雪和她兒子的性命,秦灝這隻老狐狸是不會出手的,而且秦灝對他有這麼多年的愧疚,不是嗎?隻要他一天還想著何燕羽,就一天甩不掉這愧疚之心。
奕楓安排好一切,便揉了揉眉心,喝了杯濃鬱的咖啡提神,然後拿起車鑰匙準備去找清婉。
一路高速,車子很少,幾乎隻有一些大貨車在跑,到了小鎮上更是沒幾輛車。奕楓一路順利地把車開到清婉家不遠處的巷子口停下,看了下表,才不到五點鍾。清婉一定還沒起來,奕楓定了鬧鍾,準備在車上睡一個小時養養精神。
六點鍾,天色由漆黑轉成灰白,能看清楚幹淨街道上的景致,一些早起的老人們正在散步晨練,也有主婦打開門提著籃子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