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梅蘭竹菊

哪一個都比不上你

你的名字應該是

女人花

雨瀟想著想著,寫下了這麼幾行字,又發起呆來。

陳海看完電視走進來,見雨瀟在愣神,就走到她身邊,扳住她的肩。雨瀟趁勢靠住他,把頭歪在他的胸前。忽然,她張開雙臂摟住他的腰,哭了起來。

“親愛的,你怎麼了?又想什麼令人感動的事了?”陳海柔聲問道。他知道雨瀟的善感。

“陳海,海哥哥,我有你真幸福,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雨瀟像是自言自語地輕輕地說。陳海一手輕撫她的頭,一手拍著她的背,沉默無語。

雨瀟的文章在青城引起不小的轟動,《青城日報》也轉載了這篇文章,並配發了評論。文章見報的第二天,開會回來的市長也看到了魏老師的信,立即召開有關部門會議,責令安居工程落實工作暫停,已分配住房予以追回;專門開通市長熱線,直接傾聽群眾的舉報;市政府成立安居工程落實小組,對各部門、各單位的分房方案進行嚴格審查,對違法亂紀、以權謀私者予以嚴厲懲處。

在這之後的一段日子裏,雨瀟關注著這件事情的每一步進展情況,隨時向社會公布每一條有關信息,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興奮和成就感,也感到從未有過的充實。她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貼近社會,從未像現在這樣深刻地體味到生活的複雜,人生的艱辛。

安居工程落實小組對有關單位展開了深入的調查,青城一中的問題也暴露出來。一九九四年,原為市教委某行政科長的鄭修植當上了教委主任,當時正擔任某縣一中校長的李翔與他是同鄉。李翔聽說鄭修植當了教委主任,就找上門去與他排了轉折親,一番親近之後,借機調入本省著名重點中學青城一中。為報答知遇之恩,他絞盡腦汁不惜錢物,鄭修植接受得倒也心安理得。

後來,鄭修植兒媳的弟弟複員回城,馬上麵臨結婚,其未婚妻嫌老結構的兩居室不合潮流,有意拖延婚期。鄭的兒媳是其子花了大力氣追來的美女,在鄭家是第一當家人,她給全家下的命令是盡快給其弟弄一套新式住房。鄭家自然不敢怠慢,但此重任自然又落在手握實權的鄭修植身上。鄭修植剛升任教委主任時,已經新調配了一套三居室,又以三代**為由沒有交回原來的兩居室。其實他的第三代是女兒的孩子,女兒早已隨其丈夫——某銀行行長的公子搬到了寬敞的新房。但鄭修植沒交房,也沒有人去追索這兩間建築麵積八十平米的“舊房”。現在,麵臨最後一次福利分房,鄭修植雖覺得是個機會,但終究有些不好意思。

鄭妻是一位退休的銀行出納員,精打細算是位行家裏手。趁李翔串門之際,巧妙地把主任不能說出口的難題說了出來,李翔便心領神會,他怎能不為領導分憂呢?在上報合乎分房條件的人員名單時,把主任兒媳弟弟的名字寫進其中,不就行了嗎?隻要做得嚴密一些,別給別人留下太多把柄就行了。他決定暫不傳達市教委正式文件,先看看形勢,摸摸底數,想好對策再說。

按市教委規定,市直中學這次最多每校四套新房,但另給青城一中加一套。李翔讓於銘堅暗中調查一下,因為第一中學曆來都受到優惠,合乎條件的住房困難戶本來就不多,有兩戶本來想要房的老教師,聽說自己要交好幾萬塊錢,打算自願放棄申請。四套房子分起來並不難,兩套百平米大房子,第一位就應該是魏文姝老師,另一個特級教師也能有份,還有兩套分給住房相對緊張又願意出半價房款的老教師就行了。李翔一聽彙報高興極了,他便做好打算,那照顧一中多加出來的一套住房,就寫在主任兒媳婦弟弟的名下,對外說留給將要來校的外聘優秀教師。若以後有人問起這人為何沒來,就說這個人調到市裏其他學校去了,不會有人刨根問底地去調查。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把主任親戚的名字夾在裏麵了。

可學校後勤主任韓雙全,事先得到了這個消息,以假離婚的形式變成了無房戶。他知道難以說得過去,就找到李翔,拿出兩萬元錢,說麻煩校長替他去運作。拿出兩萬元,韓雙全當然算得很清楚,要全價買房得花十幾萬,要半價再加兩萬,還不到十萬,裝修的錢也省了出來;而兩萬元,給一個人,足以讓他心動,對於這位校長,後勤主任還是比較了解的。李翔先是堅持了一番原則,讓韓雙全顧全大局;後來又說體諒這位後勤主任的辛苦、不容易,那試試看吧。

那麼,四位之中去掉誰呢?思來想去覺得在職教師不能去掉,那會很讓自己不得人心的。魏老師已退休兩年,而且聽說自己來那年分房時她還讓了房,去掉她應該是最無妨礙的。於是,在學校領導班子會上,他一再申明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