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玧震驚地說:“怎麼會這樣,她收你為徒,把鴛鴦玉佩送給你,並且請木神族幫忙使萬物複蘇,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
許白楊同樣震驚不解,說:“孩子,你師父對你不好嗎?”
敖楨說:“好什麼好,她收琪兒為徒,是希望詭術師一脈後繼有人,送琪兒鴛鴦玉佩,是不想她在闖出名頭之前被人下毒害死,至於為什麼幫琪兒求助木神族,我不知道,想來也沒安好心。三年前她嫌琪兒不夠狠辣,想著法兒的要芳姐的命,我被屠龍師打傷,也是老家夥的傑作。”
金玧臉色大變,心中著實不是滋味兒,怪不得方似琪性情多疑,從小到大,她接觸的都是些什麼人。師父是如父如母一般的存在,想必方似琪最初也對師父敬愛有加,後來發現了她的真麵目,受了不小的打擊。
方似琪不想在外人麵前揭穿師父,不滿地瞪了敖楨一眼。
敖楨仿佛沒看見一般,倒了杯茶喝了幾口,繼續說:“琪兒的鬼心思多,你以為她隻是在鎖魔大牢裏練出來的嗎?根本不是,琪兒八歲進入師門,老家夥經常讓她魂魄離體附在陷入絕境之人的身上,三個時辰內必須逃出生天。有一次琪兒附在一個四歲的小乞丐身上,沒能及時逃脫,她不聞不問,由著半死不活的琪兒被牢頭拉出去扔在亂葬崗,幸好一個善良的小鬼救了她。魂魄及時地回到了軀體之中,那時候琪兒已經是個很聰明的人,想了個辦法救出了芳姐,姐妹二人本來可以好好地過日子了,結果又被她強行扔回鎖魔大牢,我說的對吧芳姐?”
阿芳流著淚點了點頭,說:“華師父曾想讓阿妹幫助屍鬼一族,我阻止了阿妹,她嫌棄我礙眼,你心地善良,華師父為此找來屠龍師對付你,卓大哥也總是跟琪兒講做人的道理,華師父一怒之下弄瞎了他的雙眼。琪兒把她囚禁起來,也是萬不得以出此下策。”
青竹顧不得自己的傷痛,一巴掌拍在床沿上,說:“什麼人呢,太過分了。小似,我現在開始理解你的多疑了,你身邊的壞人也太多了。個個心懷鬼胎,都是什麼東西。”
阿芳說:“華師父一心把琪兒調教成冷血無情的人,不希望琪兒身邊有好人。不管誰想引導琪兒向善,都會成為華師父的眼中釘。”
敖楨說:“依我看,她就是想把琪兒調教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方似琪心裏一動,原本壓抑在內心深處的疑問陡然浮了上來,說:“阿姐重說一遍?”
阿芳說:“華師父不希望你身邊有好人,怎麼了琪兒?”
方似琪說:“敖楨,在你心裏,蘇洵是什麼樣的人?”
敖楨說:“你提起那個混賬東西幹什麼,琪兒,聽我一句勸,這種背地裏下刀子的小人,一定要忘記。”
方似琪說:“在你知道蘇洵暗地裏算計我之前,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敖楨說:“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和善可親,踹他一腳都不會生氣的老好人。”
方似琪冷笑連連,說:“當年師父極力撮合我和蘇洵在一起,她不希望我身邊有好人,為什麼同意蘇洵留在我身邊,此事過於蹊蹺。”
敖楨猛地驚醒,說:“可不是嘛,說句心裏話,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蘇洵會對你下毒手,一個人為了保護母親,也不會突然之間變得心狠手辣無情無義吧,這隻能說明,蘇洵原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以前種種的和善仁義,都是偽裝的。”
方似琪無力地扶住椅背,說:“你說的沒錯,我和蘇洵在孩提之時相識,相依為命了多年,他數次暴露了可疑之處,我不願意探究,不願意麵對,一直沒有仔細琢磨。”
阿芳緊緊地扶住方似琪,心疼地說:“阿妹。”
方似琪嘿地一聲冷笑,想起蘇洵從前對她的關懷和愛護,寒涼之感霎時湧上心頭,迅速地蔓延到全身,如數九寒天的冰雪,幾乎要將她凍僵。說:“阿姐,我現在才想通,他哪裏是為了保護母親要我的命,其實他早有殺我之心。一樁樁一件件往事,都有疑點可尋,我刻意將其忽略,這麼多年來,我身邊一直有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笑我事到如今才想明白。師父哪裏是想把我調教成一個無情的殺人機器,而是想把我調教成一個心中隻有情愛的人,這樣我就可以為蘇洵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