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楊說:“孩子,萬一任天問查出了真相,你娘難逃一劫,你忍心嗎?”
方似琪說:“是否忍心不重要,許大人,我在做您當初做的事情啊,一番權衡,舍棄不太重要的那個人。隻要能保護我阿姐平平安安,許夫人將來如何,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許白楊隻覺得心底發寒,對方似琪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方似琪似乎並不在意許白楊的態度,笑嘻嘻地轉著茶杯蓋子,說:“是不是覺得我太狠?沒關係,這樣的我一走了之,豈不是更好。”
青竹不可思議地說:“你是在報複你爹嗎?”
敖楨也有些拿不準方似琪的心思,說:“琪兒,別這樣。不管怎麼說,徐夫人是你的親生母親。”
方似琪說:“我就這樣,許大人,當初許夫人和許慕文的性命全憑你一句話,現在我是走是留也全憑你一句話。”
青竹氣衝衝地說:“不行,我受不了了,我怎麼把你這種狠毒絕情的人當朋友,我要回家,再也不回來。”
敖楨趕緊拉住青竹,說:“看到好朋友犯了錯,我們應該努力指正勸她回頭,這樣才算真正的朋友,我說的對吧?”
青竹甩開敖楨的手,捏住方似琪的鼻子說:“別再為難你爹了,否則我替她揍你。”
小蠻把青竹推到一邊,說:“不準對姑娘無理。”
敖楨對阿芳說:“芳姐,你快勸勸琪兒啊。”
阿芳正要說話,方似琪堅決地一擺手,說:“阿姐,我心意已決,誰也勸不住。”
突然之間,許白楊的猶豫化為不容更改的堅決,說:“不管你認不認我,我對你的愛護之心永遠不會變。孩子,你娘的心靈十分純潔,我寧願永遠失去你,也不會讓她的人生有一個汙點。”
青竹說:“許大叔,這回我支持你。小似太過分了,醫者就是醫者,應該救人而不是害人。許夫人可以任由任逍遙重傷不治,卻萬萬不能親自下毒去害他。”
方似琪說:“你怎麼跟變色龍似的,一會幫著我,一會幫著我爹。”
青竹說:“我做事全憑一個理字,在我心裏,醫者是最為高尚的職業,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玷汙。”
金玧說:“琪兒,你剛才說‘我爹’,你原諒舅舅了?”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方似琪的態度,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方似琪說:“爹,恭喜你通過了考驗,假如你剛才答應了,我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再也不會踏進許家半步。”
青竹的怒氣全消,搖晃著方似琪的胳膊說:“我誤會你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捏你的鼻子。”
許白楊高興地熱淚直流,同時也萬分不解,說:“丫頭啊,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為什麼我不答應反而贏得了你的原諒?”
青竹拍著方似琪的腦袋說:“誰說不是呢,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古裏古怪。”
方似琪扭頭看著窗外,幽幽地說:“想些什麼?很多時候我也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麼。亂糟糟的,理不清頭緒。”
金玧輕輕地搖了搖頭,覺得方似琪的性情實在古怪,把所有人都弄得暈頭轉向,說:“此事到此為止,現在最重要的,是商量個妥善之策對付任逍遙,好好保護芳姐。”
方似琪說:“商量什麼?你們都是局外人,與此事毫不相幹。都回家去,各過各的日子,別閑的沒事蹚渾水。”說到這裏,方似琪歉意地看向青竹,說:“昨晚我不應該帶你去,把你也攪和進是非中,是我不對。”
青竹說:“什麼話,芳姐是我的朋友,一點忙幫不上,我會氣自己沒用。”
敖楨說:“就是,我也一直敬重芳姐,為她做什麼我都願意。”
金玧說:“我知道你一片好心,想讓我們置身事外。先不說大家彼此之間深厚的情誼,當初我有了難,二弟請你幫忙,你苦心籌謀助我救我。單憑這一點,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阿芳說:“都怪我沒用,連累了大家。”
金玧真誠地說:“芳姐不要妄自菲薄,我這一生敬佩的人屈指可數,芳姐是其中一個。就算我和琪兒萍水相逢,也會竭盡全力地出手相助。”
敖楨說:“在我心裏,芳姐就是一朵聖潔的白蓮,我絕對不允許任逍遙傷害你一分一毫。”
青竹親昵地靠在阿芳的懷裏,說:“我早把你當親姐姐了,妹妹保護姐姐義不容辭。”
小蠻緊緊地拉住阿芳的手,說:“芳姐是最好人,誰都不能欺負你。”
許白楊看著眾人個個願為保護阿芳盡心盡力,回想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愧疚的無地自容,說:“孩子,從今天起,我願意把阿芳當成許家的人,我會像保護你娘和你哥哥那樣保護她。”
方似琪咯咯一笑,說:“許家很了不起嗎?做許家人很光榮嗎?阿姐的父親雖然是個一窮二白的村民,卻也是個真正的英雄,你們一個在天,一個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