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她還是忘不了他,他的聲音,他的溫柔;終究,她還是需要,需要他的懷抱,他的溫存。那個男人很忙,忙得沒有時間與她多說幾句,哪怕想多聽一會他的聲音,多感受他的氣息,都是一種奢望。
其實,在她去醫院檢查的那一天,那個男人就已經回來,在打電話的那一刻,他們相隔的距離並沒有那麼遙遠,也許,他們處於同一個城市,隻是,掛上電話後,他又去了另一個城市,因為工作,因為出差。當然,他沒有告訴她,他已經回來了,也沒有告訴她,他去了另一個城市。
柳絮也回來了,她的男朋友在這裏,她怎麼舍得,回來的不僅僅是魏曉傑和柳絮,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一個紫桑不曾知道的女人。也許,那個女人也不知道紫桑的紫桑的存在,她就是魏曉傑所謂已分手多年的前女友,他們都叫她小胡。
這一切,紫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所有的一切,真實的、虛偽的,總有一天,全會暴露在人們麵前,一切偶然都包含著必然,而一切必然又常常隱藏在偶然中,天意本該如此,沒有人可以阻擋。
不知道怎樣掛掉電話,也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學校,也許,早已沒了知覺,所剩的隻是痛苦和悲傷,還能有其他嗎。那個男人,他真的快要回來了?對於魏曉傑的話,她向來深信不疑,可是,經驗表明,那個男人的話不一定就是聖旨,他常常食言,所以,她的心還是充滿了忐忑。
兩天,兩天對於她這樣一個病人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兩天,肚子裏的東西又會長好多吧,又會多幾分負罪感,同時,還得多受一點懲罰。她真的沒想到,自己還是一個小孩,肚子裏竟然會有一個小寶寶,她還在上學,而他,那個男人也隻是一個居無定所的男人,終究無法給她以及他們安定的生活。
回到了學校,她終於再一次接到他的電話,這是分別這麼久,魏曉傑第一次主動給她撥過來的電話,這也是,傷心了那麼久,唯一得到的一次安慰。或許,那個男人也開始意識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他試圖想安慰這個女孩,哪怕隻是給她少許的溫暖。對這個女孩,他終究存在歉意,還有深深的內疚。
“過兩天我就回來了。”他認真地說,又像是一個堅定的承諾,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似乎久違的情愫又湧向心頭。
“兩天,兩天能回來嗎?”她小聲地反問,魏曉傑的溫柔總能讓她感到安寧,覺得沉靜。
“能,一定能。”電話裏,他的聲音是那麼堅定,沒有半點遲疑。
“那你現在,在哪裏?”如果兩天能回來,那他現在應該在火車上了,或者早已經回來了,這是她的猜測。
“在老家啊。”不假思索,那個男人脫口而出,脫口而出後,又有半晌的驚慌失措。
“從你老家坐車到這,就得兩天,你能趕上嗎?”她追問,聽到這樣的追問,魏曉傑突然沒了聲響,似乎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沒有了聲響,她倒更加懷疑,如果他那麼堅定地承諾他過兩天就能來看她,那他現在應該就已經在這個城市,或者說,他至少也應該在火車上,很明顯,他現在不在火車上,電話裏的情境根本窺探不出在火車上的痕跡。“其實,你早就回來了,是嗎?”她突然喃喃地,給出這麼一個大膽的猜測。
聰明的紫桑又豈是人家能隨便糊弄的,可是,她早已忘了,應該要給男人留一點麵子;愛情,有時候是要裝糊塗,太透明了,隻會讓自己受傷害。紫桑也懷疑,那麼聰明的自己,為什麼碰上那個男人智商就變為零。也許,不是因為碰上那個男人,才讓她的智商變為零,而是因為碰上了愛情,才讓她的智商變為零。還是想窮追不舍,試圖想逼那個男人說真話,可是,那個男人就是不說真話,甚至連話都不想說了,從他昨天上網的IP地址就可以看出,他早就不在老家,此時,他的驚慌失措進一步證實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