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望著眼神堅定的王蘭,悲從心生,原來母親這麼多年還沉浸在仇恨中,一個弱女子,被仇恨與思子情緒包裹了近三十年,這是一種怎樣的折磨。李天想到此,不由也心生恨意,到底是誰打破了他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家庭?
他望著王蘭,重重地點了點頭。
王蘭得到答複,身心一鬆,雙手便脫離了李天的手臂,眼睛緩緩閉上,隔離了這世上最後一絲光明。
李天見狀,眼淚簌簌落下,低哼了一句:“母親,走好!”
秋天注定是個悲傷的季節,它讓所有生機黯然,所有歡樂沉寂。李天注視著母親的墓地,良久,他拿起脖子上掛著的黑戒子,淡淡的一吻,再次帶上墨鏡,轉身離開。這一刻,他不再迷茫,他不再怨恨,一切的一切,他都會去尋找解答,他不允許自己再軟弱無力,不允許自己把握不住自己的所有。
當李天想著手調查父親的死因時,他又有種無力感,近三十年了,再要重新調查何其困難,就算存在證據,那證據也可能會隨著時間湮滅。這時,他想到了“追蹤”,既然當初爺爺能否定父親遭遇的車禍非意外,肯定進行過一番仔細的調查,那麼“追蹤”必定有相關的資料存世。
想到這一點,李天又有些猶豫,自己與“追蹤”的關係異常尷尬,雖說現在可以指派“追蹤”辦事,但是雙方依舊存在矛盾,暫且不說“追蹤”的每一位成員是否甘心服從,就是自己內心那道坎就難以邁過去。
李天又一次來到了北都大學老教師公寓,走進2棟四樓的房間,李天再次看到了尹婉君,這次隻有尹婉君一人在。
尹婉君見李天來了,笑道:“你終於來了。”
“你有事找我?”
“嗯。兩天前妙雲山的文石道長來到先生家,當時正好我也在,因為我以前隨先生去妙雲山見過他,他就認出了我,托我轉告你,有空去妙雲山坐坐。”
“文石道長?我並不認識。”
“他是先生舊識,聽說他們在抗戰期間就認識了。”
“我有空會去。對了,他在妙雲山哪座山?”
“這樣吧,你哪天有空告訴我,我帶你去。”尹婉君向李天伸出手道,“手機。”李天掏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尹婉君摁了幾下還回來笑道:“這是我的號碼,隨時聯係。”
李天點頭答應,收起手機便走進書房翻找起來,可是這裏除了日常用具外,書籍都被搬空,留下的紙質資料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雖說這是預料之中的事,然李天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許失落。
尹婉君見狀說道:“先生的書籍資料都已經搬進了崇文書館,雖然現在還沒開放,但你若是向學校申請,應該可以去閱覽的。”
“我記得李崇文有記日記的習慣,他記了多年的日記也搬到崇文書館了?”
對於李天直呼李老先生的名字,尹婉君微感錯愕,答道:“日記?這個我們並沒有發現,那些教授也很奇怪,最後他們猜測是先生早就處理了自己的日記,至於在哪裏,還存不存在,我們都不知道。”
“哦,謝謝!”
“不用。我先走了,去妙雲山記得聯係我。”
李天看著尹婉君離開,再次意識到自己還是要找“追蹤”,既然李崇文提前處理了自己的日記,可見日記的重要,倘若還存在,必定是由“追蹤”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