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對此點了點頭,唇角輕揚,雙眼的明媚依舊令人沉迷,卻不知何時氤氳了絲絲不甚明顯的狡黠。我心下好奇,暗自回想著剛剛自己又怎的愉悅了他,思索無果後,將其歸為了“性格使然”。

“今日既然提到了,我便要與你說說那‘偷渡村’之事。”

我試著將話題又引了回來,想到那處的所見所聞,當真不甚開心。

“偷渡村”是守衛盈豐河的將士們對河畔附近那個小小村落的戲稱,究其緣由,卻著實心酸,那裏,每日都在上演偷渡過河的戲碼。我不知道是否曾有百姓幸運地渡過了盈豐河,我看到的,卻是隻有被抓回以及逃不過的一場皮開肉綻的教訓。

夜無痕很給麵子的嚴肅了些許,平靜的麵容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隱約看到了一絲他對於這個話題的抗拒。

“夜,我一介女流,不懂國是,可我慣看了世間百態。那裏的村民想方設法去跨過盈豐河,逃到辛域……”

我將望進他雙眸的目光收回,轉身望向了窗外。大片的胡楊,寬闊平靜的河麵。

“人不幸福了才會選擇逃跑,這些百姓,他們生活的一定不好。”

夜無痕環住了我腰肢,雙手照舊覆在我的小腹上,拇指輕撫,並未言語。

“夜,他們都是吳銘的百姓,可是戍守的將領隻會將他們的村落戲稱為‘偷渡村’,也隻會用刑罰去逼迫這些百姓臣服。”我不滿又憤憤地說道。

夜無痕垂下頭來,用下巴輕蹭著我的側頰。胡茬硬硬的,倒是不覺得紮人,就是癢得緊。

“染兒說應如何?”

手背貼上在被他蹭癢了的側頰,揉了揉,道出一聲“癢”,試探著問道:“放他們走,可以嗎?”

夜無痕搖了搖頭。

“染兒心善,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可以離開,但絕對不允許以偷渡的方式。可能理解?”

是的,無規矩不成方圓,國有國法,不應放任不合法度的事。我微垂了眸。

“不高興了?”夜無痕問道,走到了我麵前。我未抬頭,卻也知曉他在探尋著我的目光。

“沒有,夜是對的。”我說道,“問問緣由吧,總這般武力鎮壓,並非良策。”

“慶安王與你交好,到底是何用意。”

“染兒覺得是為何?”夜無痕又將問題拋了回來,額頭上換得我一巴掌,依然笑著。

“你最近為何總這般反問,明明是我在詢問你。”

“因為啊……最近發現,小爺的染染也是極聰明的。”

夜無痕說著唇便湊了過來,迅速地在我的嘴角啄了一下,又極快地抽離,偷了腥般,竊喜著。

對於夜無痕這般的小舉動,我心中是歡喜的。傲嬌地暗道一聲,難得!心中卻好似灌了蜜糖般,甜滋滋的。

“以往也不知是哪個,可是總說我笨呢。”

夜無痕朗聲笑了,“是小爺眼拙,染兒說說,慶安王是想如何?”一本正經地追問一聲,手卻不怎麼老實。

他的指尖並非滾燙,觸碰之處,我的身子卻好似點了火苗。燎原之勢,迅速席卷。他的身子早失了以往的清涼,可我依舊覺得那是一汪涼爽的清泉,不由自主的,緊貼著。

“如今,怎的都不碰我了?”我有些委屈地埋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