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眼底沉了沉,走上前去,倒是邁得豪邁。
一碗下肚,一氣嗬成。
喉嚨動了動,那股黑色的藥汁便這樣給入了喉。
“第一次喝的感覺如何?”阿弗側過頭去看他的麵色。
小黑點了下頭,津津有味地還點評了一句:“還行。”
阿弗笑意深遠,揶揄似地看向了他,“喲,你不會是喜歡上道士了吧?他可是男的。”
小黑轉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那姿態真是欲說還休。
阿弗越發肯定心底的想法,嗬嗬兩聲:“雖說同性之戀是檢驗真愛的唯一標準,但你要搞清楚,自己可是一隻鬼。”
小黑麵無表情地從自己麵前走過,餘音落下:“到你了。”
孟婆笑著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發髻,“乖乖,好幾千年沒見過你,你終於是回來了,真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受苦了,乖囡囡。”
阿弗道:“見到我很開心嗎?”
都盼著她來死呢,自己不死可還要遭人嫌了。
孟婆點了下頭:“那是當然,沒見著你之前,彼岸花都不開了,現在,你回來了,至少得先盛開個三天三夜再說。”
阿弗搖搖頭:“等下又要說我破壞規矩,然後又把我給放回上麵去。”
她便是因為隨意地更換花開時令才觸犯規矩的,自己可不敢再這般亂來,要是再被隨便扔到一個莽荒之地,豈不是自找苦吃。
“這不是如你所願了。”
身後有餘音傳來。
阿弗轉身過去看,便見是那礙眼的黑子。
貓變回鬼差後又是一副冷情寡淡的性子。
不喜,忒不喜。
阿弗嗔了一眼過去,皺了皺眉:“你還真是把我的心都磋磨得透透的。”
他別過臉,卻還是站在那樹下,似乎在瞧著什麼等著看什麼好戲。
難道以為她會不喝了。
阿弗嗬嗬。
孟婆笑著將碗沿碰到她嘴邊,催促道:“快喝吧,涼了可就不好喝。”
阿弗擰動了下水,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碗,和後腦勺處那隻掌箍在腦後不斷往前施力的手,梗著脖子越來越被拉下,唇湊到了碗沿,苦湯都斷斷續續地咽入了喉嚨口。
看著湯被喝得一滴不剩,孟婆笑了笑,溫柔地撫摸她的額發,又抬起自己的袖口給她擦擦嘴,像個慈祥和藹可親可敬的母親,“都這麼大了,為什麼還會吃成這樣,沒人看管你這就變成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餓了吧,去吃飯,好些年沒吃我煮的……”
阿弗抿了抿唇,指著腦袋,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她詢問:“怎麼他還在這裏?”
孟婆語氣一頓,“怎麼可能?你是說……沒忘掉……”
阿弗點了下頭。
難道是以前當補品喝給喝出什麼免疫效果來?
孟婆眉微揚起,納悶地看著身後那一鍋的孟婆湯,“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要不……”
她看向了阿弗,又舀了一大碗給她,“再喝一點,估計是你之前喝多了。”
阿弗隻能硬著頭皮往上麵湊過去。
一碗過後,阿弗打了一個飽嗝,扭頭看向了她,搖搖頭。
“他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