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在?”聲音沙沙,隱約有些哭腔,阿弗忍住了。
孟婆第一次碰著這種喝了兩碗還不奏效的情況,不自覺地便也慌著了,沒有主意。
“怎麼辦?怎麼辦?這要是一直記得,自己也不好受啊。”
她搓著手,腳步急促地左走幾圈右走幾圈。
阿弗道:“要不,我再喝……”
孟婆擺擺手,而後態度堅決地護著身後的大鍋道:“你都喝了兩碗了還怎麼喝,這種玩意也不能多喝,喝多了會失智的,變成傻子,你要嗎?”
這也不是辦法,那也沒個主意。
阿弗急得跺了跺腳,咬牙道:“記著就記著,時間一長總會忘掉。”
走出奈何橋頭,便見那端樹下搖搖走出來一人。
“怎麼?沒能忘掉?”小黑皺起了眉。
阿弗點下頭,問他,“你呢?你不也喝了,有反應嗎?”
他點頭,說話的語氣都有幾分輕鬆痛快:“一幹二淨,煙消雲散,暢意極了。”
阿弗抿了下唇,心底不知該如何自處。
果然事事不順,諸事不宜,今日壓根就不宜死才對。
阿弗擺擺手,神色黯然,聲音悲愴萬分道:“我要閉關,這陣子別來擾我清修,除非天塌下來了,否則,誰叫醒我我跟誰急。”
大白蹦蹦噠噠地抱著命簿跑來,便看到她遠去的背影和方才呢喃時所說過的那些話。
問道小黑:“她跟誰急,為啥要急,剛一回來至少要去見見酆都,她就這樣晾著正事不管不怕再被罰。”
小黑抬眼逡了逡他身上,而後清緩低沉的語氣道:“她想怎樣便怎樣,酆都就算再想知道事情如何了,也得待她消氣了再說。”
說罷,轉身便走了。
這霸氣,這闊氣,這高深莫測的身姿。
倒是在人間裏練就了一身的傲嬌勁回來了。
也不在是哪個不長眼的給嬌慣了著,憑什麼自己就沒有這般好命。
阿弗說他是喜歡上了人間嬌灌他的那一位。
不說和貓和人之間存在生殖隔離,便說那人和鬼是能在一起的嗎?
不可能不可能,趁早死了那還死灰複燃的心好了。
不順心的的他揪住命簿放在牙間啃噬著,一寸一寸,恰似那芳心大亂。
.......
......
阿弗躺在床上,還未閉眼,那段便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白縮著腦袋,縮著脖子,一挪一挪地,不斷地往她這邊挪過來。
“怎麼了,生氣了,心情不好?”
大白挪到床榻邊,笑眯著兩眼都找不著縫隙了,“我跟你說件大好事要不要?”
阿弗將被褥拖到臉上蓋上去,聲音喃喃不清,“我說過,誰來叫醒我,我跟誰急,會發脾氣,會鬧事,到時出了什麼意外,可不能怪我。”
大白湊近被褥裏才徹底聽清楚了她講的是些什麼,忙道:“你不是要跟誰急,也不是要跟誰鬧事,你隻是想尋了機會,大鬧一翻,然後再被趕出去。”
阿弗呼吸一輕,將被褥慢慢地往下拉,目光沉沉地盯在了他的臉上。
大白見她可算是出來了,諂媚地笑了笑,將被褥繼續往下挪:“你這點小心思誰有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