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始三年初春。
春風逐雨,草長鶯飛。
白狐帶著宮外有趣的戲文來勾引阿弗出宮遊玩。
阿弗忍耐不住慫恿,跟著他一塊去宮遛彎。
到了城外五裏莊的時候,阿弗忽然在路上看到隱約是先太子和卓思揚的男女坐在牛車上過去。
阿弗啞然。
目光一直追隨而去。
那女子大著肚子,身材圓潤,倚在男子身邊。
似是懷孕的征兆。
男子麵上帶著喜色,隻不過臉上比以前要黑了不少,成熟不少。
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當初不是把他們安排去廣西。
這離京師這般近,若是一個不慎被賀蘭毅發現了該如何?
這三年她沒有出現過讓人任何不適征兆。
可今年恰好就是十歲這個坎。
戚淳斷言她活不過十歲。
而今先太子和卓思揚又出現。
阿弗忽然怕起賀蘭毅會胡思亂想,到時又打定主意銷毀那個讖言。
阿弗並沒有直接地指出自己方才見到類似他倆的事情。
怕這狐兒背地裏跟賀蘭毅透氣。
阿弗故作無意地跟白狐打探起他的近況來。
過的都好。
是他給自己最簡短也最潦草的結局。
阿弗擰了擰眉。
忽然想起,“狐兒,你莫不是跟你師叔我在開玩笑?當年你壓根就沒送他倆離開。”
白狐道:“誰會跟你開這種玩笑,你忘記怒自己當年威逼利誘我,我要是跟你耍花招,那不是自己自找死路?何況,不是還有賀蘭毅再盯著,我就算是再怎麼想也不敢。”
怨聲載道一片。
白狐的話不似在作假。
看上去還隱隱約約站在自己這一方。
阿弗手上還抓住糖人,語氣狀似漫不經心地說起:“可我說我方才就見到他們了怎麼辦?”
“你別開那個玩笑。”
白狐臉色嚇得發白。
阿弗三兩下就把糖人給吃光,拍了拍手道:“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眼花,去看看就知道了。”
……
……
醫館內。
大夫手把著脈,神色不虞。
時間越久,病人臉上的深情就越緊張。
卓思揚手握攥得越緊,眉梢的結也擰深了幾分。
“還早呢,再等等才能生。”
孩子多了十個月卻沒生的也不是沒有。
多幾天少幾天,產婦和家屬安心靜等久可以了。
卓思揚看了眼身旁人,心底焦灼一片,扭頭道:“好多大夫都這樣說,但一直等著都不見任何動彈。”
說著說著,神色一急,“會否是這個孩子有問題?”
彥允道:“大夫,這孩子待在娘胎裏的這十一個月了,一直都沒動靜,就是我家娘子便是連孕吐也不曾有,而他在裏麵,好像也不曾踢過母親肚子。”
大夫捋著胡須道:“並不是所有的女子懷孕都會孕吐,這都是由於女子體質不同而決定的。除此之外,可曾還有其他特殊症狀?”
大夫看著卓思揚詢問。
卓思揚擰眉,“除了感覺肚子大起來之外,其他懷孕婦人應該有的症狀倒是不曾有過。但大夫,我們先前有過孩子,三年多前懷了三個月卻流掉了,會否對此有影響?”
大夫垂著眸和周圍兩位大夫低聲細語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卓思揚心底越發緊張起來,生怕這個孩子再出什麼差錯。
彥允回握了握她的手,撫慰她道:“沒事的,老天會眷顧我們的。”
卓思揚也隻能如此想著。
可她到底還是怕。
這個孩子的祖父,祖母之前手下可都沾染著鮮血,還都是手無存鐵的孩子。
阿弗在醫館內聽著外頭的傳話。
眉梢打結。
“這孩子該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你自己都看不出我怎麼看得出?”白狐一臉鬱結地看著自己。
總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阿弗要看了摸了才知道,現在遠遠望過去什麼也沒瞧見。
還被無數大夫和有經驗的產婦給擋在跟前。
跟一堆小山包似的。
阿弗抬腳要出去,背後白狐卻給抱住腳。
“小師叔,我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您能不能別去,那個孩子我怕不簡單。”
何況,就因為戚淳那個讖言一直流傳著,大家都怕她隨時隨地會出事。
可她倒是跟個沒事人似的。